易淮輕嘖了聲,但語氣卻沒有太多不悅的:「真會裝神弄鬼。」
說到底讓他剛才在密室里失了方寸的那些陰謀猜想,有絕大部分原因就是青揚子讓朱雀七宿里的鬼宿給他帶的那句話。
燕奕歌自然對自己這話無比贊成。
他們掠出山洞後,就見他們的馬車停在山洞口,坐在車架上的車夫正喝了口熱酒暖身。
酒氣飄散過來時,易淮不得不頓了下,沒忍住問:「這算酒駕嗎?」
這車夫是杏林館的人,所以不算是什麼特別陌生的外人,這一路為他們駕車,也不是一句交流都沒有的,他一開始還有些不敢與易淮和燕奕歌說話,時間長了後就也像是老友一般了。
尤其這還是個聰明人,因此哪怕沒有聽過酒駕,也大概理解到了易淮的意思:「……燕公子,我酒量很好的。」
易淮心說不是好不好的問題,而是在他們那個世界,就算是無人駕駛的車子,坐在駕駛位的也不能喝一口酒,出了事故都是要量刑的。
但這個世界顯然沒有這種規定,所以易淮也沒再說什麼。
而在第二日他們出了天山和機關道的範疇時,易淮在睡夢中被一聲悠揚飄遠的鐘聲響起。
他迷迷瞪瞪地在自己懷裡動了動,把臉往自己懷裡埋得更深,心裡清楚,天山的洗雪禮開始了。
他們從這兒直接啟程去京中,即便是最快也得要個十五日左右,還得是沒有大雪的天氣。
到京中時,年節假定然是結束了,最近的滿北使臣只怕也到了。
因為趕時間,所以夜間也未停留,這邊山路多,山中也確實有兇猛的走獸,杏林館為此不是沒有辦法應對。
掛上他們特製的藥包,人是聞不到,但那些敏銳的走獸能,也因此會被驅散。
因為路上顛簸,所以易淮總是睡不好,睡覺的時間也就占據大部分。
清醒時不是吃飯就是修煉,只是畢竟有外人在,燕奕歌不好給他輸送內力到底,只能克制著走一兩個周天,這就是易淮的極限,再多就難免會有些別的反應,漏出動靜來。
無論哪個易淮都不想如此。
今夜落了些雪,不算很大,但也不能說小,雪花在空中飛舞,讓本來就看不清的路更加黝黑,他們也不得不停下來歇腳。
畢竟打著多少燈籠都沒有用,容易被濕冷的空氣撲滅。
馬車停在樹林間的官道上,官道寬敞到可以橫停十輛馬車——是特意為了過商隊和太平車而建得那麼寬。
車夫喝了口火燒過的烈酒,就在火堆旁睡下了,易淮和燕奕歌則是在馬車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