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淮意外的是這位國師沒把事做乾淨。
「不過說實話,」易淮又說:「只要是人不是神,就做不乾淨,總會留下蛛絲馬跡。」
燕奕歌將信燒毀:「吃過飯就走?」
雖然是帶疑問的,但他們都清楚,是吃過飯就走。
京中局勢只怕是刻不容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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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中。
國師站在窗戶邊上,望著底下熙熙攘攘的人群。
年節已過,京中又恢復了熱鬧,各大坊市都已徹底開市,白日裡的喧囂叫賣聲都能驅散冬日的寒意。
站在國師身後的男人低垂著眉眼,和榮少燁有幾分相似的面龐看上去要老許多,還帶著些許陰鷙:「是我沒有處理乾淨。」
國師面無表情,看不出喜怒。他安靜了會兒後,眼尾的眼皮跳動了下,像是帶著譏嘲又或者是壓抑著怒火,反正看上去並不像是什麼好的信號:「也真不知道該說他是蠢還是聰明,他只要乖乖閉嘴,當做自己什麼都沒有查到,他就還會是我的陛下,是萬人之上,是真龍天子。」
國師在說完這番話後,聲音終於冷了下去:「但既然他非要找死,就讓他下去陪他那位好兄長吧。」
他扭頭看向身後的男人:「他的兒子我也不放心了。睿王,你會是那個聽話的人吧?」
榮辰騏垂在身側的手緩緩握成了拳頭,手背上的青筋暴起,他動了動唇,眼裡都泛起了紅血絲,壓抑著興奮和激動,導致他的嗓音都有些沙啞:「……當然。」
那個位置,他肖想了好多好多年,他當然願意為了坐上去而付出一切代價。
第149章
還是京中。
巫沉凝的馬車停在天府門口時,她並沒有第一時間動作。
她在車內靜坐了會兒,還閉了閉眼。
被接入了京中的江黎初也在馬車內,她望著巫沉凝,有些擔憂地喊了聲:「師父?」
巫沉凝睜開眼,心跳得很快,可卻在此時格外地清明冷靜:「我沒事。」
她沖江黎初勾了下唇,在這一刻忽然明白了她兄長——不是親生的那個兄長——為何常與她說人在真正緊張到極致的局勢中,是反而會出奇的冷靜的。
因為會冷靜的人,都是意識到責任落在了自己身上,必須要挺身而出的人。
巫沉凝知道現在京中有很多雙眼睛盯著天府,又或者說盯著天府里的萬生煙,畢竟她是唯一一個在榮少燁的聖旨下來後,遞交了摺子稱病不上朝,堅決不跪國師和宸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