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酒樓外廊,一手抬了抬手裡的酒壺,另一隻手則是勾著旁側伸進去了一點的桃樹樹枝,笑得散漫隨意,姿態比起之前要放鬆不知道多少,像是隨時都會醉倒一般。
燕奕歌把手裡牽著的兩匹馬,還有錢袋裡的一顆銀錁交給了小二:「麻煩送到聽風堂。」
小二喜笑顏開地應下了,也沒去管為何會有兩個燕奕歌。對於他們這些人來說,錢才是真道理,故事都是聽一聽的。
易淮和燕奕歌上了樓,又有小二來擺了兩張矮南官帽椅——至少這東西在易淮他們那個世界是這麼喊的,在這裡叫什麼,易淮不是來考究歷史的,並不知道。
莫報秋示意小二:「再上一壺你們家那個什麼……武林春。」
他笑著跟易淮和燕奕歌說:「這個你肯定沒喝過,他們今年新上的酒。」
莫報秋搖了搖手裡的小酒壺:「很香,而且帶著甘甜,你肯定喜歡。你現在能喝酒了吧。」
易淮說能。
於是等小二上了酒後,燕奕歌就打開了封口,易淮也直接道:「我要如何才能去蓬萊?」
「……去那地方,不一定好。」
莫報秋傾身,拿自己手裡的酒壺,碰了碰燕奕歌手裡的酒壺,然後舉杯示意,喝了口,又換了個話題:「還得多謝你,我本來來這邊都準備面對死亡了,沒承想都去殺你了。」
易淮:「……?」
燕奕歌揚眉:「國師手裡就那麼幾個人?」
莫報秋懶懶地勾了下唇:「蓬萊人本就少,這些年陸陸續續夭折的也不少,再加上顧直他們出來時,蓬萊已然四分五裂了,又在內鬥中死了好些,你現在過去,看不見什麼活物了。倒是能看見不少機關木偶什麼的,也還算有趣吧。」
他隨意地笑著,好像根本不在意,卻又有幾分難言的情緒藏在其中:「蓬萊傳承要斷啦。」
他好像是以一個旁觀者的角度說的,又似乎身在其中。
燕奕歌抿了口酒,瞬間就品到了裡面大概放了些什麼。
他把酒遞給易淮。
易淮也喝了一小口,舒爽地眯了眯眼。
他其實對酒沒什麼執念,只是此情此景下,不來一口總覺得少些氣氛。
莫報秋又繼續說:「但你要答案的話,確實得去蓬萊。」
他示意易淮:「關於你到底為何會中閻王追命,只有蓬萊才有答案。」
「危險嗎?」
「不吧。」
莫報秋笑,說了句莫名其妙的話:「拯救世界永遠不是一個人就能辦到的,有很多人都在做努力,做出了很多努力啊。」
但易淮大概聽懂了:「那你呢?」
他問:「林隊,你怎麼把自己弄到這副田地的?」
雖然青揚子和流螢者都有意避開,但易淮就是能夠猜到,莫報秋也是七人中的一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