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飯之後,圓照大師和沈平望聊了沒幾句就拿出棋盤下了起來。
沈嵐知道父親一下起來不下滿三局是結束不了的,正好她中午多吃了幾口想消消食,於是轉頭問程樂頤:「樂樂,要不要跟媽媽一起去逛逛。」
程樂頤搖頭:「不要,反正我也看不見,小師兄,你能帶我去你的房間嗎?我有點困了。」
吃完就困,真是個小豬包。
沈嵐知道自己兒子是個自來熟社牛,但也沒見過他對誰這樣主動,明明都看不見,聽聲音就跟人家跑了嗎?
而且……去人家房間是可以說得這麼坦然的嗎?
「可以。」
名叫明澈的年輕僧侶已經主動拿起了放在程樂頤旁邊的行李,利落地把雙肩包背上,一隻手拎著行李箱,一隻手遞給了程樂頤。
「你抓著我的手臂吧。」
程樂頤視線朦朧,只看見一隻修長白皙的手放在自己面前,就像是一方白玉,瑩潤乾淨。
程樂頤想都沒想就把自己的手放進了他的掌心,賣慘撒嬌道:「小師兄牽著我吧,我摔的時候要抓緊我!」
明澈愣了一下,但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穩穩地牽著他,溫柔地提醒道:「小心台階。」
「嗯哪!」
程樂頤答得隨口,心裡卻想著,哇,小師兄的手好寬厚,乾燥又溫暖,好舒服啊!
沈嵐看著這一幕忽然有種非常詭異的想法。
他兒子是在占人家小師父便宜嗎?
十幾平米的僧寮里,放在一個小衣櫃,兩張床,一張木桌一把椅子,除此之外就沒有別的家具陳設了,一眼就能看完。
上山之前程樂頤一直有用醫生給的藥,雖然眼睛依舊很痛,視線也不清晰,但努力一下還是可以勉強看清楚眼前是什麼東西,是男是女,是丑還是美。
程樂頤心想,不愧是每年都會去苦修的僧人,住得也這麼簡樸。
不過簡樸歸簡樸,房間裡並沒有什麼難聞的味道,反而有一股幽幽的檀香味,細聞一下更像是身邊這個小師兄身上傳來的。
「我把你的行李箱放在門後,需要的時候可以叫我幫你打開。」
程樂頤回神,笑著道謝:「謝謝小師兄!」
明澈似乎是想說什麼,最後卻什麼都沒說。
「先坐一下,我幫你鋪床。」
「好~」
程樂頤坐在椅子上,模糊地看到小師兄拿出了一床新被褥給他鋪上,似乎又覺得床有些硬,又從衣櫃裡拿了床厚棉被鋪在下面。
小師兄人好好哦!
程樂頤忍不住想,大師兄和二師兄雖然都很慈愛,但長得並不出眾,可是這個小師兄很不一樣。
就算是半瞎的狀態,程樂頤都能分辨得出小師兄那張臉有多麼俊美脫俗,哪怕是光頭也一點也不影響顏值,不僅長得牛逼,頭型也很完美,真是哪兒哪兒都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