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現在有了這麼個神靈庇佑的理由後,中立的那群人為他說兩句話也實屬正常。
不管怎麼說,他總算是暫時苟住命了。
此刻易水看著那群人漸行漸遠的背影,難得在心底鬆了口氣。
如果可以的話,這樣的地獄開局他真的不想再經歷了!他現在渾身上下都是炙熱岩漿帶來的灼傷,實在是疼得不行好嗎?甚至他都不知道自己之後會不會因此而傷口發炎。
他好不容易苟到了現在,要是最後卻莫名其妙地死在了傷口發炎上,那他簡直是死不瞑目!
就在易水靜靜思索著到哪裡去找點藥時,一個藥瓶就這麼被人給直接遞了過來。
易水見狀後撩起眼皮瞥了遞藥瓶來的莊肅一眼。
之前他在深淵裡的時候,和這群人隔得還挺遠的。而且他現在的衣服料子也不錯,被岩漿燙到後竟也沒被燒穿。所以對於他究竟有沒有被岩漿灼傷,他們應該不怎麼確定才是,否則剛才他也沒辦法那麼順利地做出被神靈庇佑的樣子了。
那麼這傢伙現在是在借著送藥來試探他是否真的受傷了麼?
事實證明易水有點想太多了。
莊肅確實不清楚他受沒受傷,但他也沒想試探什麼。他遞傷藥給易水,一是因為覺得易水可能會用得上,二是因為他想問對方一個問題。
隨後易水便聽莊肅開口問道:
「……之前你為什麼會扔出那支箭?」
這一刻,莊肅的聲音罕見地帶上了點猶豫的意味。因為連他自己都覺得自己此時的念頭有些荒謬。
這個世上已經千年未有神靈出現。
而他剛才不過就是瞥見了個看不清的身影而已,連是不是他自己看錯了都還沒確定,他怎麼就會覺得對方有可能是某位神靈?
他又怎麼會覺得修為已廢的易水是因為看見了那個身影,才扔出的那支箭?
就因為剛才易水的那一舞嗎?
想到這裡時,莊肅不得不承認,他會這麼想確實是因為易水剛才的那一舞。
那種游離在生與死邊緣、徘徊在理智與癲狂之上的舞蹈,哪怕神靈真的為之垂眸了,也只會令人覺得這是理所當然的事。
「算了,當我沒問。」
莊肅皺著眉說完後就已經準備離開了。
他和易水今日之前連面都沒見過,本就沒什麼交情可言,甚至他還是帶著易水從囚牢來到深淵前的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