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西服拿著雨傘的手一抖,慌忙避開目光思忖了片刻,轉瞬又平復了情緒,有恃無恐地笑道:「閻總,即便我和你去了警局,你能證明箱子裡的東西是我拿的嗎?又能為自己挽回聲譽嗎?你的名聲敗了就是敗了,何必再搭上賠償金?」
傘骨驀地在雨中炸開,隔絕了連綿的雨絲,白西裝置身傘下,最後看了一眼閻野,留下了一個短促的笑聲,抬腿邁入了無邊的雨幕。
邊檢通道空空蕩蕩的,就像剛剛敞開的手提箱一樣。
國境線的另一側,那個黝黑的青年一直默立在原來的位置上,連把傘都沒打,任憑冷雨拍打這身體。
進入安檢通道,白西裝將傘扔在了一邊,站在安檢台上伸直手臂等待接受檢查。
下一刻,破舊的雨傘就被人從泥水中拾了起來,立在了通道的牆邊。失去了光澤的皮鞋踏在雨中,濺起了污濁的水花,沿著安檢通道一步步邁近,在安檢員示意白西裝可以通過國門的那一刻,來人拉住了他後頸的衣領,平靜地說道:「張先生,你怎麼知道我沒有證據?」
白西裝回頭望向閻野,甫一見他堅定厚重的目光便慌了,他用力晃動身體想要甩開閻野的桎梏,像一隻急於掙脫野獸追捕的獵物,拼了命的掙扎!
「阿坤!拉我過去,快拉我過去!」
白西裝伸長手臂,大聲求助那個黝黑的青年,青年像一隻敏捷的豹子,迅速奔襲而至,隔著邊境線拉住了白西服的手腕。
邊境警察出聲喝止,黝黑的青年卻絲毫未懼,已經將白西服的手臂拽過去大半。
忽然,他的指尖驟然一痛,繼而是腕子,青年皺緊眉頭,隔著雨幕看到一隻寬大的手掌落在自己的腕子上。
抓實,握緊,反向一擰,又向上猛然一抬,青年抓著白西服的手臂瞬間以奇怪的姿勢背到身後,向天空高高抬起,為了減少疼痛,他只能彎下腰,像一隻母雞一樣蜷縮起身體。
毒箭一樣的目光射在閻野身上,恨不得扎出兩個血窟窿。擒著青年手臂的高大男人,面無表情地看著他,用另一隻手輕輕鬆鬆的把白西服甩進了中囯境內,砸在爛泥堆里!
而後,男人終於笑了,揚了揚眉,用口型說了句毫無誠意的「抱歉」。
隨手一推,放了青年,又看著他捧著胳膊從地上爬起來,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站在了自己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