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的蚊帳里鼓起個小包。
真睡著了?
周曜正準備關上門,突然聽到一陣兒很小聲的啜泣。
他動作一頓,試探著喊了聲:「溫悅?」
沒人回答,但啜泣的聲音確實越來越大。
啪嗒。
周曜打開燈,暖橘色燈光瞬間驅散了房內的黑暗。他眯著眼大步走到床邊往裡掃了眼。
小姑娘蜷縮著側躺在床上,被子搭在腰間。
她鼻尖通紅,眼睛也泛著紅,卷長濃密的睫毛上沾著晶瑩未落的淚珠。睡得不是很踏實,眉尖緊蹙,單薄嬌弱的身子抽泣著一顫一顫的。
她穿著從溫家帶過來的寬鬆舊衣服,裸露在外的肌膚,在燈光下白得瑩潤細膩。
這也使得手臂上那些泛紅的傷痕很刺眼。
周曜視線觸及到傷口的一瞬間,眉頭跟著皺起來。
「溫悅?」他沉聲喚了一句,拉開蚊帳,「溫悅,醒醒。」
「唔?」
床上的人嘴裡溢出一聲軟綿嚶嚀,睫毛顫得厲害了些,費勁兒睜開眼睛,水光瀲灩滿是水汽的漂亮眸子看過來。
「周曜?」她說話聲音含糊軟糯,眼裡還帶了些睏倦。
周曜下意識放輕聲音,嗯了聲問:「你的手怎麼回事兒?」
手?什麼手?
溫悅還有些恍惚,她哭了一天,好不容易才睡著。
被叫醒,腦袋和眼睛都很不舒服,渾身酸疼。
她低頭看了眼自己的手臂,觸及到傷痕後,所有記憶回籠,濕潤的眸子一眨,眼睛又啪嗒啪嗒掉下來。
溫悅含著哭腔:「周曜,我腳好疼。」
「腳疼?」周曜有些納悶。
傷的不是手嗎,跟腳有什麼關係?
他視線下移,落在那雙並在一起的白皙小腳上。
溫悅的腳也很漂亮,沒他手掌大,腳趾白淨指甲泛著粉。
周曜眼神飄忽了兩下,最後定格在她的腳踝上。
那裡腫了一塊兒。
周曜皺眉:「怎麼回事兒?」
溫悅坐起身,抽抽搭搭掉著眼淚將事情來去脈簡單說了一遍,哭得太傷心,還在打哭嗝。
「讓我看看。」周曜唇瓣抿成直線,逆著光看不清表情。他往前傾身,伸手握住她受傷的腳踝,「忍著點兒。」
溫悅抽噎著啊了聲,很疑惑。
下一秒,她痛呼一聲,快要止住的眼淚又掉了下來:「疼,好疼啊,你快放開……」
溫悅掙扎著想把腳縮回來,但她那邊力氣,哪裡比得過周曜,輕輕鬆鬆就被按了回去。
「還好,沒傷到骨頭。」
周曜說完鬆開手,溫悅就裹著被子往床腳鑽,目光警惕眼眶通紅地看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