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擅長處理這種人情世故,從口袋裡摸出一包中華煙塞進高富海手裡。
「……行。」高富海勉強露出個笑。
溫悅拽著周曜的袖子,小聲問:「要不還是你去吧,我看他好像有點生氣,要是為難你們,不給你們帶貨了怎麼辦?」
「沒事。」周曜笑笑,低沉聲音裡帶了點安撫的意味。
沒一會兒任業良回來了,臉色明顯不大好看。
周曜看他張嘴想說話,率先說了句:「回去再說。」
任業良只好閉上嘴。
孫翔的葬禮辦得非常隆重,下葬隊伍都排得很長,瞧著非常有牌面。棺材在定好的時間入土,客人們回到胡同院子裡吃飯。為前來弔唁的客人準備的飯菜也非常豐盛,雖然基本都是素菜。
溫悅看到之前還神情悲痛的那些人,吃飯時卻興高采烈的和身旁人聊著天。
那個叫高富海的男人身邊圍著很多人,儼然取代了孫翔,成為了主角。
她沒什麼胃口,簡單吃了兩口就放下筷子。
「不好吃?」周曜側身湊過來小聲問。
溫悅嘆氣:「不是,沒什麼胃口。」
周曜眉頭一皺:「不舒服?」
「沒。」溫悅搖頭,也靠過去小聲回答:「就是覺得這些人都不是誠心來弔唁孫叔的……」
擔心被其他人聽見,溫悅和周曜靠得特別緊,都快臉貼臉了。
周曜眉梢輕輕一挑,轉頭看向身邊的小媳婦兒。剛想說話,坐在他旁邊吃飯的人手邊水杯突然掀翻了,下意識站起身避開,撞到了周曜。
他被撞得往前挪了點兒,薄唇印在溫悅白嫩的臉頰上,身體僵住,腦袋裡想說的話瞬間被一團亂麻取代。
.
溫悅也察覺到有什麼柔軟略微濕潤的物體貼在自己臉上,餘光一掃,對上周曜發蒙的眼神,和貼在臉上的薄唇,也愣住了。
「……」
「……」
「剛剛有人撞到我了。」大概過了兩三秒,周曜才回過神,腦袋往後移,下意識地解釋。
溫悅臉頰有些泛紅:「沒事。」只是親了下臉,又不是親嘴,沒必要這麼害羞。
她心裡是這麼想的,但是臉頰溫度還是控制不住往上升,有越來越紅的趨勢。
周曜抿著唇默默吃菜,看起來很正常,實則眼神也看不到焦點,用手觸摸唇瓣,黑沉深邃的眼裡划過一絲笑意。
吃完飯又待了會兒才回家,憋了一天的任業良也總算有機會說話了。臉上一向帶著笑容的他此刻看起來怒火滔天,罵罵咧咧地說著:「哥,那高富海真不是什麼好東西。」
「孫叔對咱多好啊,從申城帶貨除了貨物本金之前,就要了點兒長途費用。高富海這孫子,不僅要跑車費,每件貨物還要額外收費,還說得特別好聽,說什麼我們已經是收得最少的了,其他人比咱們多了兩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