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還是很平靜的,但是敲木魚的手,手上的青筋,出賣了她的情緒。
這一日女尼們交代的內容就有些多,比過去每天的三瓜兩棗,多多了。
記錄的本子換了兩本。
在獄中的日子,似乎格外漫長。
其實也不久,按照他們每日來問詢,讓她們交代做了什麼,每日三五遍,應該沒有過幾日。
想來外頭已經變幻風雲,過幾日自己應該就能出獄了。
那些事,終究是能抹平的。
靜仁很注意,也從來沒有動真正不能動的權貴人家的孩子。
這一日。
下雨了。
獄中很潮濕,很冷。
終於,江司馬來到了獄中。
他的鞋濕了,衣擺也有水漬。
靜仁見到了傳說中的江司馬,見到了罪魁禍首。
那日她被抓,寺廟混亂,她沒有見到此人。
此刻在獄中,見到江司馬的第一眼。
向來淡定的靜仁,瞳孔震動,大袖子裡的手握拳握了好幾回,才把情緒調整過來。
江司馬沉靜的注視著靜仁。
「知道我為什麼抓你嗎?」
他面前放著一個審訊本,空白的,這幾日靜仁她們交代的,別人說了挺多的,就靜仁一句都不說。
靜仁強打精神道:「余推官不是我們殺的,他的死和我們無關。」
見對方還是沉默。
靜仁繼續道:「北地貧寒,很多人把女嬰溺斃,上丘院願意收留女嬰,給她們一口飯吃,就此一項,我們救活了無數人。」
江長天還是沒有說話,只是看著對方。
靜仁繼續道:「女嬰長不大,死了,生死有命,物競天擇。數量也許多了一些,但是沒有我們,她們本該早死了。」
江長天還是看著她。
看的靜仁嚴重的不舒服。
主要是對著這樣一張臉,靜仁莫名惶恐。
作為一個出家人,她心底也會有恐懼。
「聽說你師父是慧雲公主?」江長天開口問道。
靜仁連忙搖頭:「不,慧雲公主只是比較喜歡我,帶著我一起念佛,並沒有收我為徒。」
江長天笑了。
「看到我的模樣,害怕嗎?熟悉嗎?」
靜仁低頭不語,開始念經。
嘴唇越來越快。
江長天露出了淺笑。
他一旦露出這種淺笑,會特別好看,發光一般,當然也有點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