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說笑了,吾奉聖上之命鎮守西北邊關,又怎會擅自離營,去往燕齊交戰之地?」沈驚風道。
藍連枝略有失望的低下了頭。
她緊抿著唇,漆黑濃密的睫翼,輕輕地顫動著。
「公主。」納蘭晴道:「我夫君從來都是規矩的人。」
說到夫君的時候,咬字特別的重,仿佛在警告什麼。
「納蘭夫人說的是,是我打擾了。」
藍連枝看向沈寧,說了一聲告辭便轉身往庭院外走去,背影在陽光下蕭瑟又落寞。
「永安公主。」沈驚風忽而喊。
藍連枝腳步頓住,回眸看去。
「你可知沈家的武學訓誡?」
「還請公子明示。」
「一不斬廢物,二不殺女人。」
「……」
似是一時激起千層浪般,藍連枝微紅的眼裡漸漸凝聚了水色。
她微笑地看著沈驚風,雙手輕輕地握成了拳。
「大燕沈家,如雷貫耳。」
藍連枝提著槍,一寸寸地轉過身去,緩慢的步伐往外走,淚水瞬間奪眶而出。
原來是她看錯了人,一意孤行的自以為是傷害了喜愛之人的妹妹。
這一刻,說是肝腸寸斷也不為過。
她靠滿腔孤勇來的上京,她以為有情飲水飽,然一旦走錯了路,就會永遠與自己最愛的風景失之交臂。
走出沈家,回到顧府,她把自己關在房間很久,很久。
她哭著笑出了聲,望著銅鏡里憔悴的自己,只覺得分外分外的陌生。
還記得許多年前,大齊皇室的小公主握著比自己還高的槍,驕傲地說:
父王,兒臣日後要成為大齊的脊樑。
永安,最得朕心,哈哈哈。
父王的笑聲,久久徘徊在自己的腦海里。
兩個時辰後,她想法子托人去要了避子湯的藥方,毫不猶豫地喝了下去。
……
沈府,清幽堂。
納蘭晴不悅地道:「這大齊的永安公主,真叫人喜歡不起來,既搶了我們阿寧的夫君,還敢恬不知恥的上門,驚風,你方才就不該與她多費口舌。」
納蘭晴很有危機感。
藍連枝看沈驚風的眼神,讓她猶如百抓擾心般難受。
「納蘭。」沈驚風低聲開口。
「夫君。」
納蘭晴眉眼繾綣,含情脈脈地注視著他。
沈驚風:「有時,少說點話,也是一種美德。」
他坐在石凳之上,看著藍連枝消失的方向,久久都沒能回神。
從藍連枝問話的時候,沈驚風便猜出了個八九不離十。
興許,藍連枝與顧景南的感情,起源於那一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