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酒——」
解憂樓侍者戰戰兢兢慌了神,被沈寧的一聲喝拉回了現實,忙上前躬身給沈寧倒了一杯果酒。
「沈寧!」君光祖聲嘶力竭。
沈寧偏頭,優雅喝酒,「嗯?」
對上沈寧那暗潮湧動的眸子,君光祖喉結滾動,狂咽口水,雙手止不住地狂顫,眸子也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發紅。
李長月道:「沈小姐,縱然陳高有罪,也不可私下殺人斬首啊,這不是僭越嗎……」
「證據確鑿,若是定罪,我沈家持有朱雀刀,什麼骯髒邪祟斬不得?」沈寧挑眉反問。
問得李長月啞口無言。
問得滿室死寂,落針可聞。
朱雀刀,上可斬昏君之首,下可誅奸佞之心。
旁人要走流程,沈家無需這一套。
兩朝世家,開國武將,有的是這份底氣。
若非麒麟軍兵權上交,這些個日子裡,過往舊友們又豈敢欺沈家戰神的女兒?
上流階級,說白了就是看人下菜的牆頭草。風光時一呼百應多的是諂媚之徒,落魄時少不得落井下石幸災樂禍,個個似如過年般的高興雀躍。
江靈珠紅唇緊抿,杏眸倒映著那道熠熠生輝的身影,透著武將後裔的鐵血。
藍連枝的面龐浮現了淡淡的笑意。
「諸位還站著做什麼?」沈寧環視了一圈。
被頭顱驚嚇的眾人,俱都坐回了原位。
君光祖渾身都在發抖,對著君家侍衛連凶帶喝,閉上眼睛道:「還不快去把那髒東西處理了!」
侍衛們也被這一幕駭住,後知後覺的去處理頭顱。
沈寧慢條斯理地喝著果酒,眸色微沉。
她這麼做的原因有三,一是給上京舊友來個殺雞儆猴,二是將北淵王府和陳歡歡摘除在外,至於其三,就是給君尚書和監察御史來個障眼法,讓人以為她痛恨陳高殺妻到喪失理智,不會注意明月城女孩的失蹤案件。
否則的話,在沒完全的把握前,打草驚蛇容易生出沒必要的禍端。
「啪,啪,啪。」
清脆的拍掌聲響起,一下一下的很有節奏。
靠在窗邊的楚夜,拍了幾下手後,起身緩慢地走向了桌前。
「小七,好久不見。」楚夜舉杯隔空敬道。
沈寧端起果酒杯盞,「好久不見,楚小侯爺。」
沈寧在沈家排行第七,前面除了五個哥哥,還有一個姐姐,可惜六姐走得早,母親說左肩有個薔薇花胎記。
兒時哥哥們喜歡喊她小七,楚小侯爺聽到了就整日整日小七的喊。
楚夜一口飲盡,唇邊噙著清淡的笑,「恭喜你,走對了路,日後莫要再眼瞎看錯人,我會傷心的。」
顧景南臉色驟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