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元和皇帝猛地吐出了一口血。
陳喜連忙扶住元和皇帝,驚道:「太醫,太醫……」
「不了。」
元和皇帝搖搖頭,「朕該好好的體會這不及北幽亡者億萬分之一的痛,好讓朕覺得他們還在。」
「聖上之仁心,感天動地,聞者傷心,見者流淚啊!」陳祿章狗腿地磕頭。
其餘官員紛紛跪地磕頭。
「聖上仁心宅厚,感天動地!」
「……」
「報,報報報報報報……」
侍衛匆匆而至,嚇得就差屁滾尿流。
被陳喜扶上龍首寶座的元和皇帝,頹廢萎靡的伸著手揉了揉眉心,揉到眉心通紅似欲滲出血跡般,不耐煩地道:「說——」
「皇上,來了,老戰神來了……」
元和皇帝驀地坐直了身體往外看。
陳喜和殿內的文武百官俱是循聲望向殿門外。
一身軍裝的老戰神,老當益壯,身軀健碩,隱隱有讓人精神為之一震的鐵血之氣,那是南征北戰多少年,久經風霜,馳騁沙場無數次,沐浴著敵人鮮血沉澱下來的氣勢,方才當得起老戰神三個字。
元和皇帝用手背拭去了眼尾的淚痕,自寶座起身,不等陳喜扶著,便踏步往前走上前去迎沈國山。
「老戰神。」元和皇帝出聲。
「撲通!」
沈國山面無表情的走進了金鑾殿的大中央,二話不說就跪了下去,連磕三個響頭。
元和皇帝連忙伸出雙手,托住沈國山的雙肩,欲讓沈國山起身,並說道:
「沈老將軍,朕深知你心繫北幽百姓,且行軍主將還是阿寧那孩子,朕看到了消息,阿寧無事。」
沈國山卻是不肯起來,上半身筆直地跪著。
他雖是在跪,但卻讓人無形中有種強烈的壓迫感。
「皇上,江淮州袁步丞剿匪的時間有疑不說,前來上京匯報消息的麒麟軍三十九軍士兵張何在還暴斃於城郊之外,北幽密室內又圈養那麼多的女孩,此事,怕是另有隱情,必須得徹查。」
「老戰神放心,朕也覺得北幽之事疑點重重,光是陸乾舟和呂春那兩個廢物,怕是還不敢這麼做。」
元和皇帝說道:「朕定會給北幽亡魂,和三十九軍英魂一個交代!」
「臣,叩謝聖恩!」
沈國山又磕了一個頭。
「還請聖上,交由此案予臣來全權負責。」
「老戰神,你年事已高,華發三千,不該操心此事。朕知你心之難受,朕又何嘗不是呢?若你因此事傷了元氣,被人所害,要朕如何向大燕的子民交代呢?」
「若身死此案,老朽但求一死。」
沈國山直起了身體,灰濁的眼睛仿佛密布雷霆黑雲,直視元和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