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連忙將指腹搭在沈寧的脈搏上,眉頭微皺。
這是內力消耗過多導致的體弱。
「醒了?」沈寧半抬著眼睫,無力地道。
「怎麼未經本尊的允許,便亂用內力?你的傷才剛剛好。」沈大宗師急道。
「我沒事。」沈寧微微一笑,「休息下就好了,而且,對你也有效果,怎算浪費?」
沈大宗師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身上的霜毒,就被沈寧的內力排出去了。
而唯有大宗師的內力,才能排出霜毒,但沈寧並非大宗師,縱吞噬了他的內力,也只是洗精伐髓而已。
她怎麼做到的?
不過——
沈大宗師眉峰一橫,便要將內力灌輸到沈寧的身上。
「別,別別別……」
沈寧的雙手連忙交叉,阻擋沈大宗師的荒唐之舉,不顧男人漸冷的眼神,無奈地道:「大宗師,你把內力渡給我,然後你不行了我再渡給你,然後周而復始,怕是還沒到上京城,你我二人就要死於有史以來最滑天下之大稽的死法了。」
「哦。」
男人蔫蔫地應了一聲,隨即桎梏住沈寧的腕部,強行灌入內力。
沈寧耳邊,是他低沉的聲音:「沈將軍可知,男人,是不能說不行的。」
沈寧:「………………」
洶湧的內力撲來之時,沈寧只得被迫地接受。
而渡完內力的沈大宗師,並未有虛弱的跡象。
這讓沈寧在心底里由衷地感嘆:還得是大宗師。
旋即,眸底浮現了細碎的星芒,婉藏在靈魂的堅毅,又深了幾分。
「在想什麼?」
沈大宗師一面催動內力溫熱馬車,一面問道。
「在想沈大宗師的內力,著實有些暴殄天物了。」
「……」
男人悶悶地不說話,又加深了些內力,報復性的把溫度升高。
沈寧瞧著那與北淵王如出一轍的幼稚樣,戴個面具換個名字也不過是換湯不換藥罷了,唇角不由地往上揚起,便道:「是在想,我要用多久,才能成為像您一樣的大宗師。」
「不准說您。」
「……好吧。」
沈寧忽而發現,這位大宗師,在某些方面貌似很固執。
比如……輩分的差距?
思及此,沈寧低低地笑了。
「笑什麼?為北淵王而笑嗎?」男人說著些牛頭不對馬嘴的話,頗有幾分陰陽怪氣,叫沈寧臉上的笑一瞬之間全部消失,只覺得這輩子都沒無語過,心中暗道:上了年紀的男人真難伺候。
莫不成,男人的每個月,也會有那麼幾天嗎?
熱烘烘的馬車內不似凜冬。
卻像是打翻了積年的醋罈子般,空氣里都是酸溜溜的味道,叫人渾身都不自在。
「沈將軍。」還是男人打破了僵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