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光耀走了幾步停下來。
他回過頭看向了紅梅樹下的弟弟。
「你真該去北幽看一看滿城的人血和屍首,看一看三十九軍如何守著我們活下來直到他們全軍覆沒的。」
「光祖,二哥確實不是好人,也非君子,甚至只想混吃等死,過這一輩子。爹打小就不喜歡我,我知道,但今日之我,不再是我,我要帶著小胖子他們的壯志,一起活下去。今年的年飯,我要吃個十幾碗,因為我不是一個人吃飯,也不會一個人過年。」
人總是會在某個階段開竅。
譬如他,生於上京,開竅於北幽。
隨後君光祖便看到他的二兄,頭也不回的就走了。
冥冥之中,似是有什麼在改變,也有人在成長。
君光耀逆雪而行,如他接下來逆水行舟的人生。
君光祖咬咬牙,也不再多說什麼,只當沈寧給這廝灌了什麼迷魂藥,過些天就好了,一段時間的熱度和新鮮,維持不了多久。
他的這個二哥,一向如此,凡事再是猛烈歡喜,過了幾天就沒勁透頂,膩得很快。
比起二哥,更讓君光祖頭疼的是,柳慧不知被何人帶走了。
好在柳慧雖然往來解憂樓較多,但也不知多少真實情況,否則就是大麻煩了。
京中暗部,府邸有地宮。
地宮之內,只見幾許微弱的光。
柳慧醒來的時候,就發現自己躺在柔軟的床榻。
不遠處的椅上,坐著一個清雋如月的男子。
男子白袍著身,戴著精緻好看的面具,增添了一絲若即若離的神秘感,叫人心癢難安,忍不住的多看。
「醒了?」男人問道。
「沈大宗師?」柳慧睜大了眼眸。
「嗯。」
柳慧連忙起身欲要行禮。
男人:「不必多禮,救你只是舉手之勞,稍後追風會來給你餵藥,休息好了找追風拿點錢就出去。」
好一個欲擒故縱。
以退為進。
柳慧原先還有提防,畢竟沈大宗師和沈寧頗有交情。
如今見沈雲沒有留她的打算,當下就打消了顧慮。
更何況,君光祖殺她之心不死,沈寧又咄咄相逼。
這上京之大,又何曾還有她的容身之地?
她心如鳳凰,試想扶搖九天,俯瞰列國,而非像狗一樣灰溜溜的回到故鄉,做個沒出息的女子。
她清楚,眼前的男人,就是她是否騰飛去比肩沈寧的關鍵。
「沈尊的救命之恩,柳慧無以為報,只想此生給沈尊做牛做馬,報答此恩,還請沈尊答應,否則小女子便是長跪不起,跪到尊上同意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