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明華公主這般視容貌美色為重的人,自然覺得沈雲的話語刺耳。
但她就算個貴為一國公主,又深受元和皇帝的寵愛,面對著大宗師時,也不敢興風作浪。
太子聞言,卻是如鯁在喉。
倒是那位武痴七皇子,是個心眼直的,張口便說:「太子皇兄,沈尊說的是,明華都這麼大的人了,若還是孩子的話,在座的諸位,哪個又不是小孩呢,戰死於北幽的英雄,也都是上京的孩子。」
太子扯著唇笑了笑,「確實如此。」
五皇子沉了沉眸,嗓音一低,便道:「明華,還不給沈將軍賠禮致歉。」
明華公主難以置信地縮著杏眸。
看著五皇子的眸底深處,有一絲不明顯的忌憚之色。
「沈將軍,抱歉,是本公主失禮了。」
明華公主行至沈寧的身邊,款款地低下了頭顱。
然而,沈寧許久都不曾說話,只得讓她保持著垂首的姿勢。
沈寧好似未曾聽到般,而是摸著下巴陷入了沉思。
明華公主對她的敵意實在是深,雖無什麼高深的計策和謀略,卻如蒼蠅般時而出現,也是叫人厭煩得很。
良久,明華公主的脖子都有些酸了,沈寧才笑吟吟地道:「既是知錯,改過便好了。」
明華公主驀地抬眸瞪向了沈寧,狠戾地咬著牙,毒辣從心頭來,雙眼似欲迸發出陰鷙的恨意。
通常來說,沈寧得說些場面話挽回她皇家公主的身份和顏面,卻不曾想,沈寧竟堂而皇之的讓她改過,日後還能她明華在皇城如何立足,豈非走到哪都要因今日之事被人戳脊梁骨?
「沈寧!」夾雜著怒火的兩個字,從明華公主的嗓子眼裡給蹦出來。
「我不是說了嗎,公主好好改過便可,又何必追著我來要道歉。」
「我這人啊,一向寬宏大度得很,公主不必被此事所拘束。」
沈寧依舊是笑著開口說話的,眼神卻愈發的薄涼如冰。
一番話下來,把明華公主氣得胸腔內怒火滔天,卻是被堵成了個埡口無語。
更讓明華公主可恨的是,不管她在父皇面前說過沈寧多少次,父皇都只會呵斥她,而不會說半句有關於沈寧的不是。
到了傍晚,明華公主都是帶著一肚子的氣回府,紅梅園的學生與皇家眾人,都已陸陸續續散去。
沈寧坐上馬車的時候,沈大宗師亦步亦趨的跟著不說,還沒皮沒臉的找個了藉口,「本尊的腳踝歪了,怕是要借貴院的馬車一用。」
「大宗師要用的馬車,豈有不借的道理,我這就去跟陳瓊她們擠擠一輛,這輛就給大宗師您了。」
沈寧才挪了挪腳步,還沒走向陳瓊,手腕就被男人修長微涼的手攥住,稍稍用力便帶進了馬車之內。
「將軍便這般討厭本尊?」
「不是討厭。」沈寧找了個位置坐好,一本正經道:「是男女授受不親。」
「將軍可以把本尊當成女人。」
「沈某也怕大宗師有斷袖之癖。」
「那把我當做大白好了。」
「聽聞古時有不被世俗所接受的人犬之戀。」
「沈寧!」
男人惱了,鬱悶地望向她。
沈寧抬眸,泛著漣漪般的笑意,眸底倒映出男人冰冷的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