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天,顧蓉愁容滿面,天天在他耳邊抱怨,聽得他鬱悶不已。
「都怪沈寧!」
顧蓉咬緊了後槽牙,「若非沈寧, 你一個大將軍,何至於和那等二流子同謀?」
顧蓉快要氣暈了過去。
「沈寧如此對待我們,你在沈家落難之時,還想著去看望他們。」
顧景南說完,似是想到了什麼,便道:「其實,阿寧待我顧家,不算差,我離家在外的三年裡,她一個人支撐著這個家像模像樣的,反倒是我來了之後,家不成家了。」
「若沈家願意幫扶你這個貴婿一把,何至於斯?」顧蓉皺眉。
「母親。」
顧景南忽而正色道:「沈老將軍,對我問心無愧,當初既定的出征將軍並非是我,是沈老將軍去求了皇上,並且交出麒麟軍的兵權,方才給了我一個機會。」
顧蓉一怔,旋即冷著臉說:「那也是你優秀,聽說有一戰,險象環生,靠你一人之力破了死局,他該為你感到榮耀才對。」
「破局之人,並非孩兒。」
「………」顧蓉不解地望著兒子,實在是聽不懂這話里的意思。
顧景南緊接著又說:「當時孩兒愁眉難展,是沈家長子沈驚風,違背規矩來助孩兒破敵的,是他孤身犯險,死局逢生,孩兒是沾了沈家的光啊。」
顧蓉瞪大眼睛,想要開口,卻發現不知從何說起。
許久以來的驕傲和尊嚴,好似瞬間崩塌,支離破碎成了殘渣。,
顧景南頹廢失落地低下了頭。
「等等——」
顧蓉面色驟白,忽而問道:「娘記得,你帶永安來京的時候,與娘說過,那一戰,永安是大齊的副將……莫不成,永安是因為沈驚風,才對你一往情深?」
話音才落,顧蓉腿腳發麻又軟,近乎癱倒下去的時候,及時地扶住了旁側的桌角。
顧景南聞言,恍然大悟的同時,受挫到難以接受。
難怪……
難怪藍連枝忽然間,與從前判若兩人。
只因她愛的從來都不是他。
卻曾委身於他。
「無妨。」顧蓉驕傲地抬起了下頜,「女人的身子在哪,心在就哪。」
兩國公主又如何。
還不是失了貞潔。
倒不如沈寧。
沈寧至少是顧家明媒正娶的原配夫人。
「景南,與君家有關的東西,定要處理乾淨了,這件事情驚動朝野,絕不可馬虎。」
「得空的時候,多去衡陽宗師和靈珠小姐那裡坐坐,說說話,他們現在才是你的靠山。」
「只可恨北幽的那群人死得不是時候,要不然的話,你和靈珠的婚事,操辦得越早越好。」
顧景南耳邊不斷地響起了母親指點迷津的話,有關這些事,母親總能說的頭頭是道。
從小到大,皆是如此。
但他卻聽得有所厭煩了。
婚姻之道。
為人之道。
好似都不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