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生就是這麼一個自小就體弱多病的人,硬是活到了今日。
只可惜,燕月璃早兩年就能適婚,但滿朝文武,骨幹大臣,上京的青年才俊們,誰都不想家中有一個當朝天子都厭惡的公主,豈不是要給自己家招來不幸?
「咳……咳咳咳咳咳咳……」
燕月璃用帕子掩著嘴,劇烈地咳嗽了幾聲。
婢女連忙輕扶她的後背,為她順氣。
四周眾人見此,俱是暗暗後退了一步,生怕沾染到了病氣。
「這大喜的日子,你來晦氣誰呢?」
明華公主一如既往的穿金戴銀,從頭到腳都在彰顯公主的華貴,還沒徹底長開的臉,露出了一絲尖銳的刻薄。
「乾清台,是你能來的地方嗎?」明華公主沒好氣地說:「也不想想自己是什麼身份。」
燕月璃身邊的婢女,當即不服:「我們公主,是得到了皇上的邀請,怎麼就不能來了?」
確實有個臉生的小太監去邀請了九公主。
明華公主聞言,不屑地拂袖。
「父皇邀請?父皇視她為洪水猛獸,又怎麼會邀請她?燕月璃,趕緊滾回你的一畝三分地吧,別在乾清台丟人現眼了。」
婢女還想說些什麼,被燕月璃給攔住了。
燕月璃心知肚明,今日之家宴是萬萬不可能邀請她的。
那個小太監,不過是請君入甕罷了。
她明知山有虎,還要來這乾清台,只是想看一看某個人。
她聽說。
那人,又穿上了幼年鍾愛的紅衣、
高台之上武鬥驚四方,置之死地而後生的破了君尚書和宋御史的局,使得北幽之案,大白於天下。
「明華!」七皇子燕長武皺眉道:「月璃到底是我們的皇妹,何至於把話說的這麼難聽?從前你在冷宮受盡冷眼,如今得了富貴便學會了以勢壓人?難道忘了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你既能從冷宮走出,又怎知月璃皇妹他日不能入父皇的眼呢?」
燕月璃望著皇兄的背影,眉目漸柔,似若皎皎白月。
三皇子道:「七皇弟言重了,明華皇妹年紀小,還不懂事罷了。但若說這不懂事,月璃不小了,難道還不知欺君之罪?」
燕月璃看著三皇子的眼神,陡然浮現出了刺骨的冷意。
很快,便被她深深地遏制下去。
「假意受邀,瞞報只為虛榮,這可不是大燕公主該有的秉性。」三皇子嗤聲。
明華公主見自己有人撐腰,適才消掉的氣焰復又生起。
她走到燕月璃的身邊,手掌高高地抬起,即將砸落在燕月璃參白的面龐。
倏然間,紅色的身影掠過。
一隻手,鉗制住了明華公主的腕部。
明華公主怒眸看去。
「沈寧?!」
「公主,好大的火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