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北幽出事後,便認真習武,如今年二十九都要去先生家裡表現一番,得到認可才迎著風雪高高興興地回來。
沈寧低低地笑了笑,眸底泛起了濕意。
「在擔心老四?」沈驚風一眼便看透了她的心思,問。
沈寧點點頭。
「別擔心。」沈鈺說:「老四為人雖說是沉默寡言的,但做人做事自有一套,小寧,父親在影閣說的,你想好了嗎?」
提及此事,眾人的心情都跟著沉悶了下去。
唯有沈青衫還不知情。
沈寧垂下了眼睫。
「做你想做之事,行你該行之路。」
沈鈺清風溫潤而笑,「人生之行,往往如此,大富大貴人家安能順坦,十有八九的不如意才是常態,莫要追求完美,而是遵循本心。」
沈寧抬眸看向了幾位兄長。
沉吟片刻,揚起了酒壺。
「喝酒。」
「不提前程,不問明朝事,喝個痛快。」
就像小時候那樣。
無憂無慮。
不知家國天下事。
只在乎四季更迭,一日三餐。
不覺又年長了一歲。
方才知曉行路難,為人處世之多艱。
次日上午。
年三十。
上京城內熱鬧非凡,紅綢滿天,到處都充斥著喜氣洋洋。
沈寧進宮,在御書房見了元和皇帝。
元和皇帝打開偌大的錦盒,看完了沈寧遞交上來的證據,臉上的笑容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凝固,咬著牙,蹙緊了眉,最後砸在桌上,將茶杯摔了出去。
沈寧單膝跪在地上,頭顱壓著遲遲未抬起。
「好一個儲君,好一個三皇子。」
「朕沒想到,這北幽之案,牽扯甚廣,背後的主謀竟是我皇家的孩子。」
「我大燕皇室,有負於戰死北幽的孩子啊。」
元和皇帝眼含熱淚,額頭青筋暴起,站起來的時候身形搖晃了好幾下。
屋內,就只有一君一臣,一站一跪,在明滅的光線中,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小寧,依你之見,你覺得如何處理為好?」元和皇帝忽然問道。
沈寧壓低著頭,未曾抬眸,沉聲道:「事關一國儲君,和大燕皇室血脈,臣不可僭越。」
「革去儲君之位,和三皇子一同貶為庶民。」
元和皇帝震怒。
沈寧的心沉了下去。
元和皇帝這意思,是不想宣之於眾了。
然後用個別的罪名頂替,將二人貶為庶民。
「小寧。」
元和皇帝坐回了椅上,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你是北幽的功臣,這件事,就交由你來處置吧,這兩個畜生,萬死難辭其咎,朕實話實話,他們兩個畢竟是朕的血肉骨親,虎毒不食子,你去吧,這是朕錦衣衛的令牌,交付於你,便可隨時調遣錦衣衛。」
沈寧接過了令牌,心情複雜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