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時,沈驚風和沈修白二人,也走到了沈青衫的身旁兩側。
沈青衫滿身血氣方剛的憤然,在頃刻間就已煙消雲散。
他緩緩地抬起濃黑的眼睫,怔怔地望著二哥的背影。
又看了看旁側沉默寡言卻如高山常在般的兩位兄長。
旋即。
沈青衫唇角勾起,無聲一笑。
「沈家如今,不玩刀劍,專修口齒了。」
沈象甩袖,一伙人跟著天佑長老和沈家眾人同行。
雖都是姓沈,但面和心不和,互相較高低,已非秘事了。
沈寧在宮門外,遠遠地望著奔雷宗和沈家,多了些深色。
不多時。
定國公、燕老太君攜老君入宮。
精心打扮的年輕一輩里,雲輓歌不施粉黛,身穿織金雪袍,脊背挺拔,身影秀頎,墨發半挽,眉目冷淡到如這凜冽寒冬化不開的高山之雪。
人群如織。
她便是站在那裡,就已遺世獨立般超然脫俗。
身邊,則是胞弟雲初。
他一來,就去四處觀望,像是在尋找著什麼。
看見沈寧,又觸電般收回眼神,生怕被沈寧發現,還特地驕傲地抬起了下頜。
沈寧下意識看來時。
雲初鼻孔瞧人,「哼」了一聲。
雲輓歌出現的時候,宮門外俱已沸騰如斯。
她是從燕京學宮走出來的人,乃年輕一輩的翹楚。
燕京學宮的幾位學生細聲討論——
「上回紅梅園,她助沈將軍一臂之力共同設陣,原還以為上京雙絕和好如初了,看來雲小姐只是單獨想要救人罷了。」
「怎會和好如初?雲小姐何許人也。」
有關於沈寧的諸多事,坊間褒貶不一,爭論不休。
宛若兩個極端,互相碰撞住永不消弭的花火。
雲輓歌與沈寧擦肩而過時,眉峰輕擰起。
沈寧眼下,青灰色。
恐是昨夜,未睡好。
稍頓過後,就行雲般踏步入宮。
恰在此時。
永安公主藍連枝被婢女扶著從馬車上下來。
瞧見沈寧,當即加快了步伐。
臨近幾分便又刻意放慢了。
「將軍。」
藍連枝迫不及待道:「提前恭祝將軍,馬到成功。」
「多謝公主。」
沈寧雙手拱起。
「將軍昨晚可是忙於宮武宴,未曾好好休息?」藍連枝擔心不已,「我那裡有安神的方子,晚些時候就讓人送給將軍。」
前方,已經走出十步開外的雲輓歌,腳步驀地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