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沈家席間擦肩而過之際,沈從武站起了身,滿懷儒雅,舉手抬足略有沈家章子的大氣。
「從武阿兄,恭喜了。」
沈寧皮笑肉不笑。
「日後有什麼需要,跟哥哥說就好了。」
沈從武面帶微笑。
「好啊。」沈寧嘴角勾起,「看來日後,還得是靠從武阿兄多多照拂了。」
「一家人,那是自然。」
敷衍不含溫情的寒暄過後,沈寧便回到了子衿武堂的所在地。
沈從武的臀部挨回了琉璃座椅,復又深深地看了眼沈寧。
沈青衫悶悶不樂的。
自家阿兄阿姐,每個都比這位堂兄有本事。
皇上怕是眼睛不好使,讓從武堂兄去做麒麟軍統領。
「青衫。」
沈驚風作為長兄,眉頭壓低,沉聲道:「不可惱之。」
「阿兄……」
「喜怒不形於色,不為眼前所絆,方才能有真正的遠見。你年紀還小,但也是沈家兒郎,該清楚大是大非前,不可置身於迷霧之中,作無意義的困獸之鬥。」
沈驚風的聲音很低,細心又沉穩地教導著胞弟。
沈青衫似懂非懂,隨即掩去心中怨懟和不滿,垂首時端的是乖巧懂事。
那側——
林使臣眼珠子一轉,不經意間和太子交匯了下,便又來了注意。
太子看了看林使臣,便側開視線望向了走進人群之中的沈寧。
眸底,噙著一絲嘲諷的冷意。
只怪沈寧不願成為他的左膀右臂。
否則的話,日後這大燕江山的肱股之臣,便是她沈寧,而非沈從武了。
「皇上。」
林使臣拱手行禮,緊接著道:「皓月追星,見不詳之血,乃煞兆!永安公主雖說是兩國公主,但箭矢差點傷害到了貴國的太子殿下,於大燕來說,恐怕是萬分的不利,若想破除不利的煞兆,恐還得找一位懷有身孕的女子。」
元和皇帝的面色陰沉如墨。
看向林使臣的眼睛裡,蘊含著猶如狂風驟雨般的恣睢戾色。
「林使臣。」
先開口說話的,反倒是左側的沈大宗師。
他慢條斯理地出聲,漫不經心地抬了胎眸,眼神深邃,內力渾厚,只一眼便讓林使臣感受到了大宗師的威勢。
「放肆了。」
男人語速緩慢,卻如雷霆萬鈞,自帶不怒自威的氣勢。
雖說白袍著身,卻無凜冬大雪中遺世獨立的仙人氣息,反倒像是衝破大雪足以媲美百萬雄獅的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