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好。」
沈寧深吸了口氣,抬步走向了笑臉相迎的秦老先生等人。
赫連遠山慈祥和善,滿面地笑意。
「做的不錯,三輪挽紅箭,三鳴驚人。小寧,晨起時,他們便鬧騰著,宮武宴結束,便去我的府上看狸奴,你可要一起去?」
「好。」沈寧咧著嘴笑。
赫連遠山是上京城中出了名的養貓人。
他回回在街上看到了無人管的貓,就會帶去自己的府上,各式各樣的都有。
回回從武堂回到府上,才轉角進道,便能遠遠地看見,府邸的高牆之上,站滿了毛茸茸的狸奴,一個個翹首盼望,就等赫連遠山回府。
「喲,狸奴~」
秦老先生用嗓子眼捏著陰陽怪氣的腔調,撇撇嘴,就差當場給赫連遠山翻兩個大白眼出來,「有何好看的,一群只知吃睡的懶貓,保不齊還會咬人,咬傷了老朽的學生,赫連遠山,老朽可唯你是問。」
赫連遠山的嘴角抽動了好幾下,無語地看著秦老先生,惱到眉心和太陽穴都在突突地跳,卻又不好多說什麼,一來是秦老先生官大一級壓死人,二來也是理虧。
只因前些年的時候,秦老先生忽感壯志難酬,提著兩壺桂花釀去赫連遠山的府上喝酒消愁。
酒過三巡,二人爭執起來,那叫個面紅耳赤,瞪著眼睛粗了脖子。
眼見赫連遠山占了下風,府上的貓兒則趁秦老先生不備,飛撲過去,在其臀部上狠狠地咬了口,至今都還有兩個貓牙血印,簡直就是秦老先生這光輝一生當中不可多得且是最難以啟齒的奇恥大辱!
「秦老先生,莫不是被咬過?」
沈寧笑著問。
秦老先生頓時就吹鬍子瞪眼睛的,「胡扯!」
當下,臀部又隱隱作痛了起來。
他恨死了那群該死的貓。
若非是生得過於可愛,他早便偷偷暗殺掉了。
沈寧笑而不語,看上高台。
沈從武正在低頭望她。
兄妹兩人一上一下的視線,在風雪之中交匯。
沈從武的眸光驟然凝住,當下呼吸急促。
這一瞬間,竟是宛若觸電般的挪開了視線。
「爹爹,你怎麼了?」
沈炙擔心地問。
沈國祥幾個也看了過來。
沈從武的臉色很不對勁,額頭甚至還滲出了細密地汗珠。
「沒,沒,沒怎麼。」
沈從武想到沈寧用破雲槍刺瞎了黑痣男人眼睛的血腥畫面,臉色就越來越白,恰逢此時,正在優雅飲酒的太子殿下,也好巧不巧地看了過來,那透露出意味深長的眼神被沈從武看在眼裡卻是比刀槍劍戟還要鋒利。
太子殿下端的是坦坦蕩蕩,大大方方。
他端起酒杯,於盛宴之中,無聲地敬向了沈從武,雖不言說,只一挑眉,一笑,便能讓人看懂。
沈從武雙手捧著酒,小心翼翼地敬向了太子。
太子點了點頭,便才挪開了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