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回驛站。」沈天佑道:「不要幫倒忙了。」
「是。」沈流年巴巴地看著燕雲澈消失的方向。
「沈虎,走了。」
沈象說完回頭看去,便見沈虎原地不動,朝著沈寧那邊,作揖稽首,深深地弓腰。
哪怕沈寧看不見,他也虔誠認真,銘記今日猶若再造之恩情。
沈天佑捂著疼痛感還在繼續的胸膛,看著知恩圖報的沈虎,心裡頗為欣慰舒暢。
不知是不是錯覺。
他隱隱覺得,奔雷宗和沈家會因為一個沈寧,而和從前一樣了。
……
暗部。
沈寧躺在榻上,追風請來暗部的醫師為沈寧治療。
燕雲澈坐在旁側握著沈寧的手,久久都不肯鬆開。
他一言不發。
沈寧一聲不吭,好似不曾受傷。
追風眨了眨眼睛,壓低了聲跟暗部的路迢說:「沈將軍真是鋼筋鐵骨,從沒見過她怕疼。」
「你也說了,她是沈將軍,不是旁人。」路迢沉聲回道。
追風大悟,「也是——」
醫師為沈寧上藥包紮後行禮道:「大宗師,這枯骨掌狠辣如人飲毒,肋骨斷裂事小,裡頭的氣息不除掉,怕是會傷及根本和元氣。我簡單處理了下,至於枯骨掌的狠毒氣息和宮武宴、北幽城累積的舊傷,還是要魏老先生來。」
「嗯。」
燕雲澈點點頭。
追風忙道:「魏老先生已經在來的路上了。」
「阿姐——」
沈青衫眼睛紅腫,邁了兩步就要往前靠近阿姐,卻被沈如是攔腰扛起,扛在了肩上徑直往外走。
沈驚風亦是識趣,「別打擾小寧休息了,都出去吧。」
兄長們默契十足,都想讓未婚的小倆口多待一會兒。
「嘎吱」一聲門被帶攏,靜謐的屋子裡只餘下彼此。
「要不要喝水?」燕雲澈問。
沈寧搖搖頭。
「想吃甜糕嗎?」燕雲澈二問。
沈寧繼而搖頭。
「疼不疼?」
「一點點。」
沈寧淡淡笑了。
「笑什麼?」燕雲澈又問。
「笑你像個傻子。」
燕雲澈一愣,耳根子發紅。
莫名惱怒和羞恥。
既委屈被罵,似乎又很喜歡沈寧這般斥責他。
像是尋常人家的妻子,去訓斥親密無間又有點兒不成器的丈夫。
這感覺,很好。
沈寧瞧著他那五迷三道的樣子,只覺得好笑。
哪有大宗師,像他這樣的。
還喜歡被罵。
「燕雲澈。」她忽而開口。
男人定定地看著她。
一躺一坐。
兩人的手還緊緊相牽。
沈寧凝視了他好一會兒,笑著說:「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