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怕死,我不怕死。爹,你自小不如人,庸庸碌碌是個凡夫俗子,我沈如玉不是。」
沈如玉快步跨過門檻,奔入了茫茫夜色。
母親三老夫人來時,都沒能拉住擦肩而過急促竄走沈如玉。
「這孩子,是怎麼了?」三老夫人憂心忡忡,「我過去看看吧。」
「看什麼看,由她去吧。」沈國海頭疼到爆裂,甚至想要cei掉自己的天靈蓋,這才後知後覺反應,果然不能裝病,很容易就是一語成讖害了自己,他這類佛道雙修的傳奇大能, 竟在這等小細節上犯了錯。
「你啊。」
三老夫人為沈國海按了按太陽穴,「如玉這性格,還不是隨了你。」
「隨我?」沈國海閉上眼睛享受按摩,悶哼,「我性格好多了,方圓百里,還能有誰性格比我好?她這個蠢孩子,根本不知道做父親的用心良苦,還能害了她不成?她倒是好,把我當成洪水猛獸了,養孩子有什麼用?倒不如跟十七王爺那樣養條狗來得好。」
說到這裡,沈國海腦子似有神經抽搐,又開始著急了。
沈寧那孩子可不能吃著碗裡瞧著鍋里的。
「我那本《御夫雜記》還在嗎?」
沈國海翻箱倒櫃找了半天,在桌角下邊墊著。
他把書抽出來,讓下人送到了清幽堂。
這《御夫雜記》算是本禁書,倒不是說內容有多麼的令人面紅耳赤,幼年人得退避三舍的那種,而是這書里主要講的是一個女子,與許多個男子成親,那些個男子,不是世家公子,就是王爺皇子,或是富可敵國,或是江湖上有頭有臉的人物。
至關重要的是,書中女子御夫有道,一家十幾口人其樂融融。
他家寧要是有這種本事,什麼北淵王、大宗師,不都是手到擒來?
相比起御夫雜記,沈寧略顯靦腆矜持多了,充其量就兩個半男人。
那人模人樣顧景南,四捨五入也算是半個吧。
……
卻說清幽堂,沈寧靠在軟榻鋪著白色絨毯翻看兵書。
大白乖乖地趴在閉上,暖室溫馨,犬彘都知道要安睡。
採蓮在廚房裡熬著藥。
倏地一下,白光閃爍,一道身影掠了進來。
「不走正門的大宗師,可不是好大宗師。」
沈寧抬起眼帘,微微笑道:「知道的是大宗師,不知道的,怕還以為是溜門撬鎖的慣犯。」
「這不是為了沈將軍的清譽著想。」男子理不直氣也壯。
這般模樣,與在暗部忐忑又小心的人 似若兩人。
沈寧放下兵書在絨毯上,好笑地看著他。
「大宗師這般,我就有所謂的清譽了?」沈寧挑起眉梢,目光清亮,一臉期待地等著男子的後文。
「那,小王回去了?」燕雲澈走向窗扉。
「回來。」
「好的。」
燕雲澈笑吟吟地過來,倒是不客氣地坐在了沈寧的面前,拿出了兩瓶藥水,「剛送來的,對清除枯骨掌餘毒有效果。」
沈寧指腹摩挲著醫書,偏頭看他。
看了好一會兒,不帶眨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