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寧,大燕急需雪女城的傾力相助。」
「聖上,我朝尚有沈大宗師坐鎮,若我朝大宗師,都成了他人之夫婿,豈不是損失?南嶽身後有武帝國,雪女城焉能為了我們,為了一個大宗師,從而得罪武帝國?」沈寧直言不諱。
旁側,陳喜公公只覺得偌大的御書房,此刻竟萬分的狹窄有壓迫感,君臣之間你來我往的氛圍,似刀光劍影,只差硝煙在彼此之中升騰而起,他便低著頭一動不敢動的,就連呼吸都萬般的小心翼翼,生怕驚擾了這君臣二人。
「武帝已經大動干戈,硝煙焚我大燕以北,難道還要再開罪於雪女城,從而腹背受敵?」
元和皇帝聲如雷霆壓下。
沈寧高聲道:「大燕尚未開罪武帝國,便已馳援南嶽作為靠山,將戰火對準了我大燕北疆。弱國無權,難道將臣的未婚夫推出去,就能讓雪女城傾力相助?」
元和皇帝咬緊了牙關。
沈寧遲遲不肯鬆口。
「皇上。」
沈寧再道:「如若臣戰死在北疆,如若大宗師願意娶段芸芸,臣縱九死也不會幹涉,但他只要是臣的未婚夫一日,臣就一日不會負他。
南嶽、武帝此戰蹊蹺,我北疆也不是膏腴之地。
雪女城前來京師甚是突然,其中必有緣故。
妥協得不到好處,否則臣沈寧百死長眠河山之下,也願換生民太平。
臣認為,此番段千溯大宗師來京,恐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還請聖上多加防患。」
她句句犀利,堵住了元和皇帝想說的話。
她看這當朝的天子,臉色黑沉了下去。
「皇上,時辰不早,臣便不多加叨擾了,臣沈寧告退——」
她躬身行禮,再挺直脊背走出去。
大燕在武帝、雪女之間,一昧討好和做低伏小要不到話語權。
而她和沈家在元和皇帝面前,亦是如此。
不管沈家把頭低到怎樣的塵埃,元和皇帝都覺得理所應當,甚至還覺得遠遠不夠。
沈家的忠心是刻在骨子裡的,謀逆之事從未有人想過,除非君王昏庸無道。
但不管元和皇帝的心思如何,沈寧都要沈家站起來。
她機關算盡,就是為了沈家的輝煌。
不僅要光宗耀祖。
還要沈家安康多長命。
這步步走來如履薄冰,跋前疐後,舉步維艱,夾縫裡求生存。
「北淵王。」
沈寧走出紅木雙門,就看到了一身紅袍如艷陽,頗具恣意懶倦之氣的十七王。
「沈將軍。」
燕雲澈望著她。
兩人對視了眼,目光便錯開。
一個走向御書房。
一個離開這吃人的深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