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之話,我可沒錯。」
沈國海高傲地挺起脊樑。
他沒錯,自要硬扛到底。
須知,早年間,沈國祥和沈國山不由分說就罵過他。
年少的委屈,至今都不能釋懷。
沈國海想著想著,卻總覺得中間一段歲月是空白的。
每每想到,都會頭疼欲裂,好似天靈蓋都要碎了,像要死了一樣。
沈國海走到了一處梅菜餅前,駐足很久。
香味淡煙飄起,勾人胃口。
沈國山最喜歡吃這個餅了。
才想到這裡,沈國海就猛地敲了下自己的腦袋。
「這位老爺,要不要來一點?」
攤主見他衣著光鮮,錦衣華服,便知是有錢人家的老爺,便不敢怠慢。
「要。」
沈國海猶豫了下,便再道:「多弄些,還要帶回家給人吃。」
「好嘞。」攤主是個坡腳的中年男人,笑眯眯地說:「老爺和家人關係很好吧,吃個餅還不忘家人。」
「不好,一點都不好,巴不得夜黑風高去打一頓他。」
「老爺是個刀子嘴豆腐心的人,老爺你看這些夠不夠。」
「再多弄一些吧。」
那沈國山習武之人,是個大胃口的。
不過說起來,如今年邁之後的沈國山,胃口倒不如從前的。
也不知是不是得了什麼病。
一般有傲氣的人,就算得了絕症都會隱瞞家人的。
只有病入膏肓之時才會暴露出來。
坊間說書先生都是這麼說的。
「老爺,你的餅好了。」
沈國海接過,想了想,便拿了一部分塞進自己的衣服里。
沒有八抬大轎,他一時半會兒肯定回不去的,久了這餅就要冷了。
沈國海只拿了一張餅子來吃,打算付錢的時候,才發現自己沒帶荷包。
從前都是有下人跟著,他也沒有帶荷包的習慣。
攤主倒不是小氣之人,看出了沈國海的窘迫,便也不急,笑說:「老爺若是忘帶了,可以先賒帳。」
這老爺一看就是大富大貴的人家,一把年紀了,皮膚還這麼白。
他倒是不怕對方會欠錢不還,說不定還能因此搭上高門大戶,為兒孫謀取到一點好前程呢。
「多少錢,我替他付了。」
旁側走來一個戴著斗笠的人,聲音滄桑卻有遒勁,冬日穿著厚實的衣裳披有大氅,依舊能夠看得出是個瘦削的老人。
沈國海咬著餅,好奇地看著眼前之人。
「閣下是……?」
「在下早就聽聞海兄之名,心生仰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