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許多趣事兒,等到日後,我一一說與你聽。
好了,我這就去請二哥三哥過來。」
沈寧一一說罷,把絨毯蓋在了沈鳳儀的身上,見沈鳳儀情緒穩定,方才走了出去。
她即將推開門時,身後傳來了一道聲音:「阿……阿妹……」
沈寧瞳孔驟然收縮,渾身一顫,似有寒意竄過了四肢百骸,隨即滾滾而來的是熱浪,在這凜冬點燃了她滿腔血液,呼吸隨之也跟著急促,乾涸裂血的嘴唇翕動了好幾下喉嚨里也發不出一道沙啞的聲,她扯了扯唇想要笑卻是滿目淚水,最終還是一寸寸地回頭看去,淚珠如斷線之玉往下掉,模糊如迷霧的視野終於清醒,是沈鳳儀稜角分明的臉龐,眼裡寫著希冀和忐忑,面龐神色看似鎮定,雙手卻緊緊地攥著被褥一角,用力到渾身上下沒有一塊骨頭和肌肉不是緊繃著的。
誰能想到,這能執嗜血狂刀的女羅剎,連宗師段芸芸都不放在眼裡的人,而今會緊張如第一次吃到糖的稚童呢。
沈鳳儀接著說:「我,我也高興。」
磕磕絆絆如初次學會說人話。
沈寧咧著嘴角露出白牙粲然一笑,「阿姐,我也是呢。」
她推開門,長廊邊上,沈書白得知此事,驚得不行,連連問沈鈺。
「真的嗎?真的是小六嗎?」
「真的,千真萬確,不會有假。」
「太好了。」
沈書白踱步走來走去。
過了會兒。
又來抓著沈鈺問:「二哥,當真如此嗎?」
沈鈺點頭都點累了。
瞧見沈寧,餘光一喜。
「小七,你來跟你三哥說,你三哥前前後後問了幾十遍。」
沈寧擦了擦淚痕,好笑地走來。
「哭了?」沈鈺一愣,問。
沈書白回過神來,心跟著一顫。
「阿兄阿姐死而復生,喜極而泣。」沈寧莞爾一笑。
沈書白卻看向沈鈺,雖說抿著唇一言不發,但那模樣仿佛在問沈鈺為何沒有「喜極而泣」。
沈鈺張了張嘴,不知從何說起,如鯁在喉好半晌,扯了扯唇終默然。
「二哥,三哥,阿姐好了許多,你們快去看看,切記不可過於魯莽,嚇到阿姐。」
「好。」
沈鳳儀看見兩位兄長時,下意識緊繃起身子,滿身凌厲嚴肅的殺氣,尤其是一雙眼睛,幽暗如古井無波,似有血霧悄然瀰漫,像看冰冷的屍體般看過去。
這是她這麼多年來養成的下意識。
只要看到沈家相關。
哪怕未曾相見,也有著刻骨之恨。
她恨如懸刀扼喉,半生不得釋。
「小六,我是沈鈺,二哥,這位是你三哥,沈書白。」
沈鈺小心翼翼地開口,生怕嚇到了這位新來的妹妹。
沈鳳儀緊繃著的神經這才鬆弛了許多。
後知後覺反映過來,眼前的人是她的兩位哥哥。
「別怕,是哥哥。」沈書白說,細細地端詳著沈鳳儀,清冷斐然的氣質之下,難掩一顆熱血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