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嘉疑惑的搖頭又點頭,他慢慢的爬過來,最終忍不住依存著賀元,「元姑姑。」
而外,南城到了。
阮氏未建朝前,都城正是南城。
數年戰火紛爭,這座城池不禁埋葬下前朝遺脈,也葬下了曾經的盛世繁華。
成了一座孤城。
一下船,早有都城新上任的屬官等候。
賀元沒露面,一下船就進了馬車。
因是密詔,屬官不敢隨意揣測,一切隨了行船的侍官。
此堂行程隱秘,為的不過是阮玉。
阮玉說:「表姐,我的未來皇后要為謀反者扶棺回南城。」
「我竟然,還得應。」
他親著她冰涼的臉頰,「那你就原諒我吧。」
馬車裡,阮嘉往後望了又望,他好奇不已,「到底是什麼,一直跟著我們。」
他說的是一直跟著的小船,一上岸,那小船也停了下來。
長長的棺木被搬了出來。
賀元摟著他,「你還記得南城的事嗎。」
雖離上場戰爭已過了百年,城門早留下萬千屍血,鮮少有人行走,日益破爛。
一進城,更是人煙稀少,往來冷清。
阮嘉張嘴說個不停,賀元透著幕笠往外看去,她想,他怎麼呆的慣。
他自幼生在金都,受盡盛寵,卻在這樣的南城一呆呆了五年。
馬車行至時辰過半,行宮也到了。
這座行宮早前盛為壯觀,占地極多,卻早早在上場戰事中焚燒過半,並無修築。
阮嘉往焚燒處一指,「父王說,等從金都回來,他要把這修築好,還要帶元姑姑來。」
他說著紅了眼。
賀元的手也摟緊了他。
行宮外早已換人駐守,遠在金都的阮玉雷厲風行,阮三就連這座行宮也留不住。
他們一下馬車,阮嘉往後跑,身後的乳母都追不上。
賀元看著行宮,又看著他奔跑的身影。
阮嘉回來時,滿是驚慌,「姑姑,那真臭,還有蟲子!」
賀元笑得難看。
她說:「阮嘉,那是你父親。」
是了,如此盛夏回南城,再好的冰,再潮濕的水路也抵不過屍身的腐朽。
阮三,活著時享盡一切錦衣玉食,死了,卻成了蛆蟲的寄宿。
阮嘉一個轉身,又跑去,他想打開棺木。
他哭著嗓,「我想看他,我已經很久沒有見過他。」
侍衛阻止了他。
賀元站在前方,「明日,我們就送他回家。」
阮嘉的哭聲大了,「可父王說,他的家在金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