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玉不理她。
最終,毒酒也不是賀元飲下,而是阮三。
他五臟六腑都疼絞一起,七竅流血。
賀元想著都疼。
哭鬧後,阮嘉在賀元懷裡睡著了,賀元起了一身汗,再也不得入睡。
這般日子持續好幾日,賀元也只得在馬車裡淺眠,眼下都起了青黑。
一到鹿城,這幾個城池中最繁華之處,日子才好起來。
馬車裡,阮嘉扯著賀元的窄袖,「元姑姑,狼狽會出現嗎。」
賀元正看著窗外之景,聽此笑了,轉身捏他的鼻子,「不曉得呢。」
鹿城比吳余大了許多,風氣卻沒得吳余開放,看著三棗遞來的幕笠,賀元不滿嘆了口氣,「悶死了。」
二蓮嘻嘻笑,給賀元解釋,「世家多出自鹿城,未出仕的本家人都在此,禮教嚴著呢。」
賀元就想到了吳叢枝,不禁脫口一句,「羊入虎口。」
幾個丫鬟沒明白,最不明白的阮嘉起頭「咯咯」笑,她們也隨了笑。
馬車停在鹿城耳目早備好客棧,是鹿城裡名氣極大的,為了賀元的到來,早里里外外收整一番,停業幾日。
這般動作,令賀元一行從進城就引得鹿城內世家幾番關注。
頗為苦惱的是,探測不得何方人物。
唯一心知肚明的,不過是鹿城如今的地方官,與世家早暗中交手數次的王良罷了。
趙叢枝正整理著卷務,見王良看來,他頗為侷促的開口:「大人,這是。」
王良眉目舒展開,如輕風襲過,「叢枝,你的救命恩人到了,還不帶我去謝謝。」
客棧,偌大的大堂只留下賀元阮嘉與大丫鬟,除了侍官與幾個貼身侍衛抱刀站在角落,其餘都去了後院。
就連客棧上菜的小二也被侍官給代了。
出行這麼多日,賀元的模樣多少侍衛都不清楚,也不敢知曉。
大堂的門早被鎖上。
賀元一掃周遭,倒是想起金都的酒樓來,想起古板不知變通的韓安。
酒興一起,要了果酒。
掌柜的讓送來的是桑葚酒,倒入酒杯紅的透亮,一抿心間都甜化了。
阮嘉看得眼饞,也要喝。
賀元不給,拿著酒杯往上一晃一晃,逗他玩耍。
阮嘉眼睛鼻子都皺在一塊兒,委屈道:「姑姑壞。」
賀元笑開,她好久未笑,一笑阮嘉都看愣了。
王良就是此時來的。
他帶著趙叢枝從後門而進,侍衛阻止不了,他是地方命官,更是那位貴人的,曾經夫君。
王良站在遠處,看見賀元與孩子嬉戲打鬧。
賀元和孩子。
這是他想過好幾年的一幕,他每每一想,心裡就像撒開了一罐的蜜,又甜又膩,讓他半分都捨不得她。
侍官往前一邁,擋住了王良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