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了一條腿?怎麼回事?」楊泠好奇地問。
「誰知道,她自個說是摔折的,我看不像。」鄉民感慨,「從前她在鎮上,也是個出名的人,最愛去陳老娘子的書坊里作客,後來,就一天到晚把自己關在屋裡。」
「但她寫得一手好字,這總不錯吧?」胡娘見輪到自己了,忙起身坐到楊泠面前。
寫得一手好字?還曾與陳老娘子往來過密?那她的字一定也被陳老娘子認可...這不正是楊泠要找的人?楊泠施好針問,「這尤娘住哪?」
「左巷裡最後一間,就是她家。」
楊泠「哦」的一聲,記在心上。
天色尚早,今日的病人已經診治結束,楊泠合上門,想著擇日不如撞日,說去就去左巷裡找尤娘。
倒也好找,走進巷子一段路,便能聞到一股極重的酒氣,楊泠忍不住抬手捂住鼻子,光是酒氣倒罷,還有酗酒後嘔吐的氣味,湊在一起,味道格外沖人。
「要死了,一天到晚喝酒,還要不要旁邊的人活了。」不知道哪戶人在院子裡不住罵話。
看來尤娘在這巷子裡,確實不受鄰里歡迎。
楊泠走到最後一間屋子,見院門半合攏著,她將門輕輕一推,門就開了。
院子裡四處都堆滿了酒罐,一個頭髮發白的老人正在院子裡清掃嘔吐的殘渣,見到楊泠,面上愣了一下,「小娘子來找人?」
「我找尤娘。」楊泠道。
「找我孩兒?」老人卻更加發愣,盯著楊泠看了一會,半天沒反應過來,已是很久很久,沒人這般和氣地上門找尤娘了。
楊泠點點頭,老人嘆口氣,把手中的掃帚放至一邊,轉身給楊泠帶路,「看小娘子模樣,年歲與我家尤娘有些差別,小娘子是尤娘曾經在書院裡的同窗?」
「不是。」楊泠搖搖頭,跟著老人剛走進屋裡,一股濃濃的酒味撲面而來,她擰眉一瞧,果真,尤娘就在家中,身著淺灰交領長衫,披頭散髮正背對門躺在床上看話本。
「尤娘,有人找你來著。」老人上前推尤娘,尤娘很不耐地掙開,「不見,讓她回去。」
「還沒見面,怎麼就讓我回去?」楊泠和氣地笑一下,走上前,尤娘聽見聲音,皺著眉頭轉身去看,她冷漠地看了楊泠一會,發覺是生人,立馬不歡迎道,「我不認識你。」
「是,我們第一次見面。」楊泠並不懼尤娘的冷意,她坐在床邊,笑盈盈地,「我來,是想問問,尤娘願不願意賺銀子。」
「不賺不賺。」尤娘轉回頭,繼續看書,老人卻急了,抬起手又推尤娘幾下,「孩子,你還要這般到什麼時候?你阿娘已不在,爹爹也老了,往後哪還能賺錢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