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小倌塗的...」一聽倌樓,楊泠心生反感,下意識皺眉要反駁,可她頃刻間,腦海里靈光一現,好似突然明白了什麼,整個人站在那神情呆滯,忍不住出聲問,「香膏在咱這,是倌樓里的小倌才用的?」
「不盡然。」唐娘子抬手扇風,「但香味重的,多是小倌用的,雅淡些的,才是郎君們用的,咱們做大娘子的,誰用那些個玩意,富戶人家還好說,咱們這些個粗人,成日滿身大汗太陽底下跑,塗那東西黏糊糊,難受死了...」
楊泠卻僵立在那,想起自己之前一身香氣回家,原來傅琴當時生氣是因為這個?
難怪他說,自己把別人用過的東西給他,他定是以為,自己在外面,進了倌樓里,思情見欲,送他小倌們用的香膏,把他也當作小倌來看。
是了是了,她送的香膏,他當即就送給重雪,看也不看,不是生氣這一處是什麼?
楊泠那一瞬間明白過來,對傅琴的性子開始多了解一分,她倒有些懊惱,攻略不成,反給自己挖坑,傅琴本就恨她,這下不是更厭惡她。
楊泠感激地同唐娘子告辭,轉身去百貨行里,決定重新再挑個最好的香膏買下。
陳二娘子瞧見楊泠,臉上也難得露出笑意,「三娘,這會就不看診啦?」
楊泠點點頭,看著木架上擺開的各種香膏問,「陳二,你見識多,知道哪種香膏郎君們最喜歡,你幫我挑一個。」
「喲。這是要買給自個夫郎的?」陳二娘子笑起來,「乖乖,真想不到,你楊三娘如今變了性子,疼起自個夫郎來,倒是毫不含糊。」
她邊說邊拿下一盒大香盒,打開盒蓋在楊泠面前晃了晃,頓時一股極其濃郁的花香溢開,「這個,價貴了些,可味道香得很,抹一點就能香一整日,咱們鎮上的郎君們,都喜歡買這個,可不是那些倌樓里的俗味能比的,你聽我的,就這個准沒錯。」
楊泠道好,低頭解荷包,「你是這兒掌柜,你說好的,定不錯。」她買下陳二娘子推薦的香膏,隨手裝進袖兜里,提起山貨轉身就往村里回去。
傅家里,傅琴正拿布尺給重雪量身子做衣裳,「瞧你又長高了些。」傅琴淡淡說著,將布尺收回,重雪卻仰起臉很是愧疚,「這些本該是我給郎君做,眼下卻是主子給奴僕忙活。」
傅琴一臉平靜,「你不會做,我倒是想讓你來裁縫。」
「郎君教我,我會好好學做衣裳的,往後郎君的衣裳,都是重雪來縫。」
「不急。」傅琴低下頭,對比布尺開始剪布,重雪高興地雙手靠在桌邊,「郎君給我做了,自個也縫一件,如此,我們都有新衣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