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他...
一連幾日,傅琴都很冷淡,可他的身子,卻在楊泠細緻的照料下,逐漸好轉起來,眼見他沒有再燒,楊泠也開始考慮明日去針灸館的事。
晚飯時,傅琴下床用飯,重雪看楊泠又要盛飯菜出去吃,可憐巴巴看著傅琴道,「郎君,咱家桌子不多,楊泠在外面吃,難免...」
這話說的是胡話,客廳里還擺有一張桌子,往日楊泠早起,不都是坐在廳里用早飯?但傅琴沒有出聲,只低頭咳嗽幾聲。
楊泠見此,忙順著重雪的話開口,「我還是跟你們一塊吃吧,你身子未好,有點什麼事,我人就在屋裡,也好幫忙。」
傅琴沒有任何反應。
楊泠卻反應過來,高興地坐下來,三個人又和往日一樣,ʝʂց坐在一起用晚飯。
夜裡,楊泠埋頭用功念書,不知過了多久,聽隔壁傅琴咳嗽不斷,忙放下筆去廚房熬藥。
傅琴被自己的咳嗽鬧得睡不著,重雪卻習慣了他的咳嗽聲,在這聲音中酣然大睡。
楊泠將藥熱好,端進屋,傅琴看她一眼,目光不再冷漠,卻依舊不搭理她,楊泠端著藥支支吾吾地,「我,我明日,得去鎮上了...」
她閉館幾日,擔心農戶們每日等她,白跑一趟,更擔心農戶們有個急症病痛,沒得到救治。
傅琴緩緩坐起來,他一頭烏黑如綢的長發垂落,披在肩頭,眉眼淡淡,很無所謂一般,「我管不了你的事。」
「我知道,我就是,跟你說一聲,等明日忙完,我就回來。」楊泠將藥遞過去,傅琴伸手接下,他低頭慢慢喝著,聽楊泠又在說,「後日便是中秋,但你身子我瞧著未好,出去怕又要病下...」
「我看了你的醫書。」傅琴突然提到,「你的猜想有何依據?」
「沒有。」楊泠頓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只是對比別人娘胎裡帶出的弱病來看,你沒有可能得這病症,你身弱至此,倒像是出生後中毒過,落了病根,我也就是這麼猜想,等以後我尋到更多病例再慢慢推敲。」
傅琴緩緩眨一下眼,想起幼時父親在他生病時哭泣的模樣,不知為何,他莫名相信楊泠的這個猜測。
可是,可能嗎?他一出生就備受矚目,不僅身為太傅的祖母親手為他抄經祈福,宮中皇太女更命人送來賀禮慶賀,而他被爹娘千寵萬寵著長大,除了自小一路病過來,並無別的異常。
那時候的聖人還不是如今的珍宗,而皇太女,也還活著,那時候母親已在朝為官,權傾朝野,誰能想到有一日,如此名望的傅家,會一夜之間大樹傾倒,家族覆滅...
楊泠側身坐在床邊,二人對坐,一同默契地不再提及之前的事,藥還有些燙,傅琴喝得很慢,楊泠抬手撓撓腦袋,「你怎麼把那匹布給我做衣裳了?我是買給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