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啦,你快忙你的,我想多看看你,今日就在這書房不走了,誰讓你總是隔好幾天才來呢?」周瑛眨眨眼,將身子讓至一側,楊泠搖著頭笑笑,走去書架前。
楊泠開始搬書幹活,周瑛果真沒走,他隨意坐在一旁椅子上,手裡拿著半張面具把玩,看楊泠進進出出忙著曬書,神情平靜,不知在想什麼。
日近午時,該午歇了,楊泠忙完周府的活,同周瑛告辭,起身往針灸館行去。
中秋之後,馬上進入十月,天還有些熱意,但並不灼人,楊泠回針灸館,趁著午時沒有病人,將存滿錢的陶罐抱去錢莊。
錢莊掌柜錢喜一見楊泠就咧開嘴笑了,「喲,進我這門的,是準備來當贓物的楊三娘呢?還是準備來存銀的楊三娘?」
楊泠尷尬地走到櫃檯,「都不是,我來換銀。」
換銀?換銀也可。
錢喜將楊泠領到一側屋裡,語笑和善,「三娘,你可算改了個性子。」她殷切地幫著楊泠把陶罐的文錢全倒了出來,命人過來算錢,自己同楊泠閒聊,
「聽說你如今跟著鍾大夫學醫了?還開了針灸館?鎮上的人都傳遍了,這陣子,約莫一大半都去了你店裡看病吧?我聽說你醫術了得呀。」錢喜開口道。
楊泠看錢莊幫工在數錢記冊,邊看邊應聲,「我確實跟著鍾大夫學醫著,但我醫術還不精益...」
「還不精益?三娘,你是不知,這鎮上的人背後把你都夸上天了,說的神乎其神,簡直是神醫再世。」錢喜不住感慨,「鎮上許多人家都說,去了你那針灸回來後,身上病痛一下好了起來,這麼多日子,我便只聽見馬家兒子一個人說,你醫術過譽,他說先前去你那針灸喉痛,回去後還是痛,只好轉了些許。」
楊泠不等錢喜把話說完,眼前立馬浮起之前來看病的一位郎君,那時候他著交領長衫,偏不肯讓她往下施針,自然的,他脖子上的紅點沒消,病痛也不會好。
楊泠面不改色,不甚在意,「是啊,我醫術哪有那麼神,都是旁人過譽了。」
「倒也不必如此妄自菲薄,三娘,你可算想明白過來,不再像以前似的渾浪,如此便好。我早就說過,你這小娘子,從小看著渾不吝,實則腦瓜子靈著呢,學什麼都快。」錢喜好一頓夸楊泠,旁邊幫工算完抬起頭,
「共二十兩銀錢。」
「呵,二十兩!」錢喜又豎起大拇指,「這一看就是你平日裡攢下來的,能攢出二十錠銀,出息了。」
楊泠也覺得很高興,按她之前想的,針灸館收費太低,一個月約莫也就有個三四兩差不多,畢竟鶯歌鎮也小,總共就一千多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