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琴微怔, 沉默半晌, 語氣和緩些許,「你又要進山?」
楊泠點點頭,傅琴低頭咳嗽一下,轉身進屋裡, 拿了件外衫披著, 慢慢走出房間。
楊泠看傅琴出屋, 皺起眉頭,「你出來做什麼?夜裡冷,快進屋歇去。」
傅琴不甚在意地, 「你已吵醒我。」他說完, 提著燈籠走去廚房,楊泠跟過去, 二人一時默默並排前行, 氣氛一下凝滯,楊泠轉頭假意咳嗽, 「早知道我動作該更輕些。」
傅琴冷笑,「一會吃完飯,你便動作輕些挑水吧。」
楊泠點點頭,突又覺不對,抬起頭「啊」的一下,「你們給我留飯了?」
傅琴不答,既以為她不回,怎會剩飯在那?重雪一個人呼嚕呼嚕就能吃光飯菜,傅琴ʝʂց將衣衫攏緊,「你先去沐浴。」
「哦,好,好。」楊泠乖乖聽傅琴的話,去打水沐浴。
等楊泠沐浴出來,廳中已有簡單的熱菜兩碟,熱飯一碗,楊泠拿巾帕吸乾頭髮的水珠,很是驚訝,又有些感動,「原來你們果真給我留了飯,是我不好,累你們如此記掛我的事。」她合攏上門,坐下來就兇猛吃起飯。
傅琴坐在桌邊,看楊泠吃得急,倒是難得好心地倒了杯水給她。
「今日又跟先生學了許多,受益匪淺,明日進山還得學辨認藥材,不知幾日能歸,若家中柴水用完時,我還未回,你便讓重雪去外頭尋柴婦,花些錢讓她們幫忙挑水劈柴...」楊泠放心不下傅家,她一邊吃飯一邊跟傅琴絮絮叨叨的叮囑著。
傅琴坐在一旁,始終安靜地聽楊泠說話。
等楊泠吃完,傅琴終於感到睏倦襲來,這次他回了房,躺下後很快便睡入夢鄉,楊泠卻苦了,一個人提著燈籠去河邊挑水,夜裡村子靜悄悄的,楊泠每過一戶人家,狗就叫一聲,氣得楊泠想撿石頭扔過去。
如此往返十幾趟,裝滿水缸後,楊泠去傅琴門外鋪被褥睡下。
天不亮,楊泠便爬起來去後院劈柴,昨夜挑水到最後,實在太困,沒力氣劈柴,何況夜深人靜時劈柴,要被村里人罵,楊泠只能早起,她一下下劈開柴,不知劈了多少,見東方亮白,忙趕去自個房裡,匆匆忙忙收了行囊離開傅家。
楊泠進山去了,日頭大亮,重雪也醒來下床,看見滿缸的水,和後院堆砌一地,來不及收整的木柴,急忙忙跑去傅琴房裡,「郎君,郎君,昨夜楊泠回來了?」
傅琴「嗯」的一聲,穿戴好衣裳,重雪給他系上腰帶,不住道,「怪道我睡夢中總覺得有什麼在吵人,原來是楊泠在劈柴。她夜裡挑水劈柴,可有吵醒郎君?」
傅琴道,「沒有。」他知道她起來劈柴,也知道她何時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