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除夕那夜泛起的迷糊,懵懂的郎君,終於明白些什麼...
「郎君,楊泠寫了什麼?可有古怪?」重雪迫切追問,傅琴沉默片刻,將書收走,「確實寫了些不同尋常的,但是,並無不妥,你不必擔憂這一點。」
「到底寫了什麼?」楊泠不肯說,連郎君也不肯說,重雪抓耳撓腮,心急得不行,上手就想奪過書本來看,傅琴臉沉了下來,「重雪?」
重雪一下回神,老實站定在那,低下頭不敢再亂動。
楊泠背了幾趟,才將所有貨物都搬去了山洞裡,針漏走到夜裡寅時,她渾身酸軟無力,坐在廳中,拿起茶盞喝水,傅琴屋子的門忽然打開,傅琴走出來,坐在楊泠身邊,輕聲問道,「楊泠,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楊泠喝飽水,長呼一口氣,「傅琴,鍾大夫生前曾和我說,今年的雪實在太薄了,」她突然道,傅琴點點頭,等她繼續說下去。
「當時我不以為然,直至今日,我在碼頭忽然聽到有船婦道,咱們女國各州縣,從去年開始便顆粒無收,而許多州縣的人,今年冬日時,為了活命,開始四下南遷了。」
「四下南遷?」傅琴震驚在那,「所以...?」
「鎮上或將動亂,而我們走不了了,」楊泠沉重道,「此刻已有許多流民朝咱們這處趕來,吃光咱們這處,他們還會往下一處趕,可後面的人會接著趕到咱們這一處,沒有盡頭,你我怎麼辦?」
傅琴微皺起眉,「你想如何呢?」
「傅琴,你和重雪,去之前鍾大夫找到的那個山洞裡躲一陣子,山上如今都是雪,光禿禿的,這些流民不會往山上去,即便是去,也不一定能找到這個山中山,我已經把貨物都搬去山洞裡了,還有些許東西,待我喘口氣,再搬。」
楊泠一臉的疲倦,「必須趁夜搬,天亮,誰都看見我帶著這麼多貨物進山。」
傅琴再次震撼在那,原來楊泠今日找他要銀錢,為的是這事,原來她今日如此奔波,也是為這事,楊泠甚至沒好好歇息一下。
傅琴心中一時不知是何感觸,心口處又是酸又是疼的,他再問,「萬一這些都是謠言...」
「即便是謠言,我也賭不起。」楊泠看著傅琴,「我要護著你們,我要你們都好好的。」
傅琴目光燃起暖意,他緩緩低下頭,「可為何我不能與你在一塊呢?你可以將我們安置在醫館裡...」
「我一個人,難敵重拳,若流民砸開了門,你和重雪,我護不住。」亂世美人,最是難堪,楊泠慚愧的低下頭,「若住村里,會更危險,萬一官兵趕不到,這低矮的院牆,只會成為攔住其他人相救你我的壁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