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點一點過去,楊泠將各種與可汗相似的病例全都單獨抄出來,直至天黑,還沒看完一橫排的醫書。
娜麗娜卻叫人送來晚飯,還告知楊泠,就在這書屋旁邊給她臨時收拾出來一間寢殿,方便楊泠隨時來書屋裡翻看。
她又派人去告知塔娜一聲,若今夜楊泠沒有回去,想必娜日邁又要來找她的麻煩,娜麗娜不想多此麻煩,將自己留楊泠幾日的安排告知下去。
入夜,楊泠困得不行,沉沉入睡,睡夢中,她迷迷糊糊之間,似乎對可汗身上的紅點領悟過來什麼,等她再一睜眼醒來時,天已大亮。
楊泠慢慢坐起身,若有所思,可汗身上的紅點中心有黑,是不是說明這是病重之軀?等紅點全部轉黑的時候,人也將死去。
楊泠不住琢磨著,起身洗漱好,又去書屋裡翻閱醫書。
「額格其,聽說你屋裡竟藏著王姐的漢醫。」短短兩日裡,寶格楚王子就聽見近乎震撼的消息,王姐居然會接納漢人?二姐竟然敢藏王姐的漢人?
聽見弟弟的聲音,娜麗娜笑起來,「寶格楚,這是來給阿布看病的漢醫。」
「又一個騙人的漢醫。」寶格楚嘟嚷著,「可汗吃了那麼多藥,他現在已經吃不下藥了,再吃下去,好人也要吃壞。」
「誰知道呢。」娜麗娜嘆口氣,「中原文化博大精深,但願這一個能行。」
寶格楚卻又好奇地,「額格其,讓我進去看看,能讓王姐帶回來的漢人,長什麼樣。」
娜麗娜搖搖頭,「督,她在為阿布找藥方,不可打擾。」
寶格楚聽此,既失望又有些期盼地,「那最後這個漢醫若沒能治好可汗,王姐帶走之前,你讓我見一見。」
娜麗娜點點頭,與寶格楚一同去往水晶宮。
第二日下午,娜日邁讓人將楊泠的行囊送到娜麗娜的行宮裡,楊泠收到行囊後,長舒口氣,這裡面,可有無數鍾大夫生前記錄的醫案在內。
楊泠連忙翻開這本記錄冊子看起來,當她又一次看到傅琴的醫案後,微微愣了一下,隨即心無感觸地將這一頁隨手翻過去。
這些日子以來,忙於活下去的楊泠,好像已經逐漸走出,當日鶯歌鎮上,傅琴留給她的心傷。
她進入辯證可汗疾病的專注中。
時間又一點一滴過去,這一日,楊泠將鍾大夫記載的幾份類似病例摘抄出來,繼續琢磨著,娜麗娜依舊讓人按時送來飯菜。
娜日邁卻焦急地在前屋裡來回踱步,塔娜安慰她,「你就將漢醫再多借給你妹妹幾天,一切都是為了可汗。」
娜日邁發起火,「我帶回來的漢醫,她收了去,她什麼都想同我爭,到時候楊泠萬一治好可汗,功勞又是她的了。」
「娜日邁。」塔娜嚴肅地喊起她的名字,隨即又心軟喊她的小名,「娜仁,這是為你可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