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瞞可汗,先前我隨王女在草原之上,走過不少地方,我發現,北胡之地,並非所有的地,都不適合種糧,有一處是河套之地,黃河支流就在這帶,可以種糧食。」
「哦?果真?」可汗吃驚至極,坐直身子,認真聽楊泠繼續說下去,
「這次隨王女回來,路過可汗賞賜給王女的領地,呼和台,呼和台雖不比二殿下的東察台更靠近王都,可是呼和台有平原,就在河套之地內,是極好的種糧之地。」
「不是所有的草原,都適合放牧。」
楊泠繼續分析,「河套後套的平原,才適合放牧,王女的呼和台,是前套平原,只等明年雪化,春種之時播下種子,北胡便也會有自己的糧食收割了。」
這是一個多麼振奮人心的消息,可汗愣了好久,突然哈哈大笑起來,他笑得過於開懷,眼淚都快笑出來了,
「從來沒有人告訴本王這些,即便告訴,也不會有人教本王如何種糧,娜日邁有了你,是她的幸運。」
次日,王都里張貼了一張巨大的公告,北鬍子民全部擠過去圍觀,看到楊泠會帶領北胡人在草原上種糧食,所有人全都半信半疑,有人質疑,有人期盼。
「漢人一定說謊,草原從前也不是沒試著種糧食,可種出來的糧食,收成極差不說,草原也變成了荒漠,若此行有效,我們祖輩難道不知要種糧嗎?」
「且等到明年開春之時,看看這個漢人有何可狡辯的,到時她不能帶我們種糧,就讓可汗將她施於絞刑。」
北胡王都里四下傳開,楊泠一個漢人,要開始帶北胡人種地了。
馬上就將到正月,自從娜日邁得知自己的領地可以種糧,心中頓時對可汗將緊挨王都的東察台分給娜麗娜一事,少了些許怨氣,因著此怨消去,娜日邁同可汗之間,偶爾時,關係還能融洽一分。
娜日邁將這一切歸到楊泠身上,她一大早興致勃勃等在楊泠的行宮門前,看楊泠冬雪天裡渾身裹成一個雪球出來,忍不住哈哈大笑,
「等會去我宮裡喝鹿血,喝下去你便嫌熱了。」娜日邁讓楊泠坐上自己的王車,帶她一路轉悠王都,
「馬上就到年節,從前我們的年節是在秋日,後來慢慢變成與你們中原一樣的時節,正月過年節,到時會很熱鬧。」
楊泠冷得將頭和手都收在巨大的毛絨里,看著北胡王都里,家家戶戶門前都立起了燈籠竿,低聲「嗯」了一下。
娜日邁又接著道,「最近你們中原有件大事,你的女國國主,認民間一位郎君為義子,整個中原大地都傳遍了,這位佳音郡王的美名。」
楊泠不感興趣地打了個哈欠,聽娜日邁繼續,「據說這位郡王名叫傅琴,他深得你們女國陛下的喜愛,因你們的陛下生了三位皇女,沒有兒子可以讓她嬌寵,是以收了傅琴為義子後,特意宮中慶典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