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在生氣。
傅琴本以為,跟隨車隊到營地後,便能見到楊泠的身影,誰知抵達營地,傅琴下了馬車,入目之處,天蒼地茫,除了馬就是氈包,並沒有見到那位北胡楊泠。
傅琴看看日頭,此時該是下半日申時,楊泠為何不在?不是說,她如今是北胡的怯薛必閣赤?這次前來迎接他們的,應該是她才對。
傅琴看著附近牧民紛紛探頭出來,好奇地看著他們這一行異族人,轉身進入自己的氈包。
潘佑神情有些古怪地對余荃道,「不是說北胡熱切期盼咱們的到來?怎麼沒見到人前來相迎?」
潘佑不知,楊泠此刻正急速快馬趕回的路上,娜日邁的鷹飛過來,將使臣抵達的消息送到,二人全吃了一驚,翻身上馬就往營地趕。
娜日邁一邊駕馬一邊罵道,「前半個月本王一直等著,他們沒來,今日本王不過想玩一會,人就到了。」
「王女還是快些騎馬吧。」楊泠眉頭皺起,坐在馬背上迎風喊道,「這是可汗交給我們的事,若有岔子,可汗定要責備我們。」
娜日邁更加氣極敗壞,「中原人!永遠克本王!他們便不該這時候來。」
駕馬一路奔回營地,楊泠熱得額頭出汗,她將羊絨外袍半邊袖子脫下,將袖子收進腰裡,另一側則繼續套在身上。
一下馬,楊泠先拿起水囊咕嚕咕嚕喝起來,娜日邁則將馬鞭扔在地上,問隨行的護衛,「使臣人呢?」
「都安置入氈包內了。」守衛道,「王女請這邊來。」
「他們到了有多久?」
「剛到沒一會,這會都在氈包里歇著。」
楊泠和王女跟在守衛身後去了使臣領隊人潘佑的氈包里,同潘佑會面。
相互交換文書,算是正式交接,娜日邁坐在氈包正中,豪爽地道,
「貴客遠方前來,本王很是高興,這兒在邊關處,很快到下月時,草原上會下起雪,不宜久留,本王就帶你們先趕回王都,等到了王都,再給你們辦宮宴。」
潘佑客氣地,「很是麻煩你們。」
「何須說麻煩,可汗很盼著你們來。」娜日邁同潘佑客套起來。
幾人交談結束,潘佑目光圍著楊泠轉來轉去,這個必閣赤,怎麼眼熟的很?
當然眼熟,當年二人曾在鶯歌鎮一見,潘佑還命周靜園帶人捉楊泠,當街跪下,要施予杖刑,若非傅琴頭痛發作,急著離去,二人不會有再見面的一日。
可即便潘佑當年見過,一別三年,楊泠個頭躥高,模樣長開不說,整個人這三年,在草原上風吹日曬,活脫脫一個黑黝黝的小牧民,潘佑再怎麼眼熟,終究不敢認。
楊泠倒是第一眼將潘佑認了出來,她不動聲色,只作不知,等王女一通客氣話後,與她起身退出氈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