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琴搖搖頭,小聲道,「不知道。」
「不知道?」楊泠揚起眉,「你試試看吧,能走就自己起身,慢慢走回去,我給你尋個大夫來。」說著,站起身轉身就要離開。
「你,你就這樣走了?」傅琴大吃一驚,急急仰頭去看她,便見著楊泠似笑非笑的眼神,「那不然呢?你是金尊玉貴的皇子殿下,我還能在這脫了你的鞋不成?」
傅琴耳尖一下紅起,可她要丟下他,他心口的酸澀感漫上來,氣得他再次轉開頭,卻還倔強地硬氣道,「那你走吧,一會重雪會來找我的。」
楊泠見此,也不多言,抬步就走。
傅琴不敢相信地看著楊泠真的丟下他,自己抬步離開,他呆呆轉過頭,目光去追楊泠的身影,眼眶不爭氣地,又盈灌上淚水。
即便知道楊泠這麼對他,也很情有可原,可傅琴那一刻,就是覺得委屈。
楊泠真的走了,傅琴難過地轉回頭,一手用力拽緊衣擺,她要將自己丟在這裡...
令傅琴沒想到的是,他的難過不過三秒,楊泠便嘆口氣又轉了回來。
將皇子殿下丟在這兒,確實不好,現在他是皇子,她是使臣,不管怎樣,不能傷了兩國的和氣不是。
她與傅琴,他們之間的恩怨是他們二人的,與政事沒有關係,儘管楊泠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始終心有餘悸再與傅琴接觸,但她避無可避,只能面對。
楊泠返身回來,看重雪早騎著馬不知跑去了哪,她在傅琴面前彎腰蹲下,「上來,我背你。」
傅琴本覺委屈,被楊泠這突然之舉怔住,隨即又驚喜了心情。
她,她到底沒捨得丟下他...
傅琴頗有些轉悲為喜,一點也不想矜持,雙手連忙伸過去一下環住楊泠的脖頸,身子靠上去輕聲道,「這可是你自己要求的,我沒有讓你這麼做。」
楊泠「嗯」的一聲,淡淡道,「是我自己要求的,殿下沒讓我這麼做。」隨後將傅琴一下背起,轉身就往正在紮營的氈包內行去。
久別重逢,往事洶湧而來,舊畫面湧現,化成此刻傅琴心中冒尖的甜意。
傅琴趴在楊泠背上,眼前浮起的,卻是那年鶯歌鎮流民之亂的前夕,楊泠也這麼背著他走在山間,她那時那麼溫柔,對他說,無論他在天涯海角,她都會找他。
楊泠就這樣背著傅琴。
想起往事,傅琴先前的委屈不在,心裡甜起來,他偷偷將頭靠近楊泠,雙手緊摟楊泠的脖子,在楊泠耳邊輕聲問,
「我現在長高了,也重了,你背著會不會很累。」
楊泠面無表情,「皇子殿下不比北胡的一袋米重。」她可也長高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