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潘佑和孟恩繼續逛王都, 只有我與重雪出來看看。」傅琴像是知道楊泠在想些什麼, 他邊解釋邊上前,「楊泠,這兒就是你在北胡的醫館?」
楊泠冷淡地「嗯」一聲, 隨手指著櫃檯一旁的桌子, 「請皇子坐在那隨意看看,恕小臣這兒太忙, 顧不上圍著殿下轉。」
傅琴毫不在意, 「不要緊,你忙你的。」他說著, 抬腳自去桌子旁坐下,重雪跟去站他身後。
楊泠卻想起什麼,抬頭又看向傅琴,「這麼一大早就到我這兒,殿下喝藥沒?」
傅琴搖頭道,「沒有。」
沒有?楊泠皺起眉,繼續給北鬍子民施針,心裡卻嘀咕起來,就傅琴那身子骨,竟敢不喝藥便出來這冰天雪地里?
她的記憶,還停留在鶯歌鎮的那一年,傅琴每日離不開藥的時候。
幸而傅琴的藥方,她全背熟了,她忙完一位北胡人的診治,起身去藥櫃前抓了一副傅琴的藥,剛洗淨放進藥罐里,吉布哈一下掀開門帘從外面進來。
「羊,快吃點早飯吧,阿布剛做好的。」吉布哈一進門就察覺出不對,今日醫館裡坐滿了人,可為何如此靜悄悄的?
他顧不上那麼多,一進醫館忙著將布包的胡餅肉條塞去楊泠手中。
楊泠笑一下,「放桌上吧,我一會吃,能否麻煩你等會幫我守個藥?小火煎熬一個時辰便好。」
「當然,你這總是我在幫忙的,不是嗎?」吉布哈也露出可愛的笑臉,沖楊泠咧嘴微笑。
傅琴愣愣看著這一幕,這個郎君是誰?為何他同楊泠如此親近?
楊泠為何待他,如此不同?她還對他笑了。
傅琴還在想著,吉布哈將早點拿到桌前,看見他,吉布哈也愣在那兒,「你是...」
他的神情微變,他記得傅琴。
即便記不住,瞧見眼前傅琴身上依舊穿著的乳色羊毛袍,吉布哈也能一眼將他認出。
即便傅琴沒穿這件袍子,看到他那白嫩的好似剝了殼的雞蛋的膚,和他那猶如神祗般美俊的面容,吉布哈也難以將他認作是一般的漢人。
「女國的皇子?」吉布哈微微眯起眼,他怎麼會在羊的醫館裡?
傅琴客氣而疏離地沖吉布哈微笑一下,目光又轉去看楊泠。
吉布哈放下手中的早點,轉身去幫楊泠煎藥,他不想待在桌子旁,他不喜歡那個中原的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