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尼一臉惶恐,緊張問著楊泠,楊泠心頭忽冒出一股無名火,他究竟是怎麼了?可知他如此,下人會如何惶恐?
「無妨,你再去煎藥給我,我親自給皇子送過去。」
烏尼忙高興地應下,楊泠則回屋裡洗漱去。
北胡的雪夜寒冷,楊泠忙完一切出來,被這股冷風吹得神思恍惚,她的思緒一下回到很久以前。
烏尼早煎好藥,見楊泠遲遲不出屋子,便做主先將藥送去傅琴屋裡,誰知傅琴竟當著她的面,將藥全部倒了。
「他竟如此?」楊泠眉頭一皺,火氣再次冒出來,轉身就朝傅琴屋裡走去。
她一路穿過長廊,看傅琴的屋門敞開著,看來他倒也在等她來,楊泠陰沉著臉走進傅琴屋裡,直直坐在傅琴面前,壓著火氣問,「為何不喝藥?」
「我不想喝。」傅ʝʂց琴冷淡回應。
聽著傅琴這話,楊泠眼神微冷,傅琴果然是故意的,她慢慢道,「殿下可能是忘了,自個身子病弱。」
「不要你管。」傅琴被楊泠一日冷待,心中很是不快,他說完這話,當著楊泠的面,一下端起新送來的藥,再次飛快地就潑向窗外。
湯藥似飛出去的箭,在空中劃出一條弧度,全被甩了出去。
楊泠眯起眼,依舊好脾氣地,「殿下怕藥苦,我這就讓人送些蜜餞過來。」
「隨你送什麼。」傅琴氣呼呼的,將空碗放下,「你不是要陪著你那寶格楚王子?還是醫館裡那個郎君?來我這管這些做什麼?我的事,與你無關。」
楊泠耐著性子,冷笑一下,「殿下的事,確實與我無關,可殿下是王都的客人,殿下在王都這有個萬一,要擔責的是可汗,我身為王都臣子,不能不多勸一二。」
她說完,突然提起聲量喝道,「來人,再端一碗藥進來。」
見楊泠驟然如此喝聲冷硬,竟不肯哄他一句半句,傅琴也犟起脾氣,紅起眼眶硬聲,「你即便叫下人端海碗的藥來,我也不喝。」
「那就讓她們抬更大的缸來。」楊泠忽動怒,她就坐在那,眼睛看著傅琴,背對門口,大聲命令門外的奴婢,
「去,給殿下煮一缸的藥來,今日就在這兒,讓殿下一碗一碗,將藥倒個痛快,殿下倒完一缸,還有第二缸,第三缸,殿下還倒不夠,臣便坐在這兒,陪殿下倒上一晚的藥,看殿下何時累了,肯好好喝藥。」
「楊泠,你!」傅琴剛開口,眼眶就盈起淚水,她竟大聲對他說話,她竟這樣對他!
楊泠依舊面無表情問,「殿下還要喝藥嗎?」
「你去端來給我,我就喝。」傅琴負氣,才說一句,楊泠起身就走向門外,烏尼將早就準備好的藥湯遞給楊泠,楊泠接過,返身回屋,放在傅琴桌邊,「殿下,好好歇息吧。」
她說完,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
傅琴瞪著雙眼看楊泠離開,他看了一會,才喚重雪,重雪低著頭慢慢走進來,「郎君,楊泠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