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華笑意頓了頓,像是沒有感受到那份疼痛似的,額角腫起,領口散亂的長發少年微微側頭,看著懷裡紅著眼圈的少女一邊兇惡地咬上他的脖頸,一邊像是報復般拽掉他腰間懸掛的瓷瓶。
這玩意兒就是坑她過來的精神疏導劑。
艾栗剛想要打開,看上去想給死狐狸也嘗嘗吸貓薄荷的感受,下一刻便被蓮華伸手阻擋。
「很貴的,這瓶東西。」
他注視著她,若有所指地問道:「一定要用在這種時候嗎?栗子同學。」
艾栗氣喘吁吁地瞪他。
此時她坐在他身上,面對他微勾的眼睛,艾栗剛剛鼓起的勇氣,以及心中升起的一點小心思好像都在這死狐狸眼中無所遁形,如同風中煙沙。
少女緊握著瓶子的手發緊,蓮華低頭看了一眼她用力泛白的手背,視線又掃過她。
艾栗呼吸急促,半晌,她從剛剛的情緒之中冷靜下來,眼眶微微泛紅。
「想拿走這個啊?」蓮華看出她的意圖,「倒也不是不行。」
「……咪?」
「雖然很貴,我挺心疼的,」蓮華聳肩,「但你這單生意比這瓶藥劑值錢,為了不讓你惹出麻煩,想拿就拿走吧,你的價值要勝過它,栗子同學。」
艾栗警惕地看著他。表情防備,內心卻悄悄浮出一點猶疑和喜悅。
他相信她剛剛在光腦里打下的話了?
……不愧是唯利益論的僱傭兵,看上去,他似乎只以為自己拿走這瓶藥劑是為了自保,不會逃跑。
如果這瓶藥劑能安撫她的情緒,那麼蓮華很願意付出一點小小的代價,來收穫她帶來的更多的利益。他認為她手中有了自保的手段,想必容忍的閾值也會提高。
「怎麼,不信任我,也不信任我對金錢的追求了?」
蓮華對她伸出手,招財貓似地擺了擺:「那你可以還給我。」
艾栗拍掉他的手,趕緊將舒緩劑收到懷裡。
死狐狸等著吧,鬼才會還他!
……
第二日,艾栗收起所有情緒,實施起自己已成雛形的計劃。
她避開維蘭德,像真正喜歡貼著灰狼的小貓一樣黏緊霍曼,避開與維蘭德的一切話語交流和接觸。
她這副異常的表現成功引起了維蘭德的好奇心。
但哪怕金蛇趁灰狼不注意滑行到她身邊,微笑著捏起她下巴,要同她對話時,艾栗總能用模稜兩可的表情和話語將他打發,然後等待霍曼回到她身邊。
一看到霍曼過來,艾栗眼前一亮,隨後從他胳膊下穿過,得救般跑向大灰狼。
維蘭德看著她的背影,緩緩眯起美麗的蛇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