奪嫡與欲圖篡位可是兩碼事。
“可是儷貴妃忍了這麼年,怎麼會突然下死手?就算皇位真的傳給大皇子,一個生母一個養母,她怎麼可能容忍出身微寒的孟昭儀與她平起平坐?”魏刀疑惑不解。
“這便是蹊蹺之處。”溫寂言點頭。
魏刀不敢吱聲,目光掃過宣紙,看見溫寂言在雪白宣紙之上留書一字,力透紙背,是個“沉”字。
不知是沉心,還是沉氣。
他只做沒看見。
溫寂言寫完便撂下筆,扭頭望去,窗外天色已晚,他對魏刀說:“東宮那邊盯緊。我回房歇息,你退下吧。”
魏刀啊了一聲,沒經思考脫口而出:“主子你成親之前都歇得很晚呀。”
隨後收穫自家主子冷冷睨過一眼。
溫寂言揚聲:“你嫌差事太少是不是?”
聞言,魏刀慫道:“屬下多嘴。”
“屬下告退。”他拔腿跑得飛快。
……
攆走魏刀後,溫寂言緩步朝臥房走去。
夜涼如水,一路月光隨步移,轉眼見到臥房燈火明亮,比銀輝多了幾分溫暖意味。
他伸手推開臥房門,“嘎吱”一聲,踏入房門,見到床榻之上一嬌小身影疾速藏進大紅錦被之中,只留了個驚慌失措的小腦袋在外。
榻上少女似乎做了什麼虧心事,結巴道:“子鶴,你怎麼回來這麼快。”
連聲調都揚了幾分,想必是真的很慌。
溫寂言眼底興味翻湧,輕聲道:“自然是怕婉婉一人孤單。”
黎婉趴在被窩裡,只敢露出一雙漂亮的眼睛瞅著他:“你……能不能再出去一下。”
“嗯?”溫寂言挑眉,“這是何意?”
她看起來快要哭了,語調微顫:“我我我不知道怎麼說,總之……我要換衣裳!”
溫寂言輕聲笑出來:“原來如此。婉婉,你我夫妻何必拘禮,若真不想我看,我閉眼不看便是。”
“這不是看不看的問題……”黎婉像是朵兒蔫了的花,委屈巴巴的,“我、我。”
屋內沉寂片刻,少女癟癟嘴縮在被窩,太傅大人身姿如松立在床側,兩人悄然對視,如此僵持。
最終,黎婉狠心咬牙道:“子鶴,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溫寂言坐到床沿,凝視著她:“樂意為夫人效勞。”
“那你不許取笑我。”她可憐巴巴說出這句,強調,“絕對不許。”
“嗯,不笑你。”他應承得痛快。
黎婉深吸一口氣,慢吞吞從被窩裡爬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