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沒逼你。不原諒也行,我再找其他方式道歉。」
「為什麼?」
「希望你開心。」
「哦。」
「當然,也有私心。」
火車開了,輕微一晃,然後緩慢、平穩地駛離站台。
傅西泠偏頭看著時芷,沒笑:「不想和你斷,至少現在不想。」
車廂里並不十分安靜,傅西泠眼底有點黑眼圈,目光灼灼地看她。
時芷偏開視線,換了個話題:「你怎麼知道我要去哪?」
「沒找人查你。你的身份證和你舅舅的身份證我都看過,知道你父母家鄉所在,瞎猜的,運氣好而已。」
車程很長,要十幾個小時,隔天早晨才能抵達目的地,再是剛生過氣,他們也還是聊過幾句。
時芷問傅西泠,你打了二十四小時的道歉腹稿就這麼幾個字?
傅西泠說,挺多來著,要不,給你寫下來?
「那你不如寫點別的。」
時芷是帶著電腦上火車的。
她的人生就是這樣,可以失眠、心情差,也可以惦記著請假給時梅上墳。
但不能偷懶停下,只能馬不停蹄地向前。
傅西泠可能從來沒坐過火車硬座,也一副完全沒有睡意的樣子。
他陪著熬夜,用手機幫她寫了份英文摘要,還幫她翻譯了一份外國文獻。
天亮蒙蒙亮時,時芷靠著傅西泠睡著了。
她醒的早,只睡了兩個小時,醒來時傅西泠抱臂靠在椅背。
對面的老大爺腿伸得比較直,他給人家讓了不少空間,又不敢擠她,憋屈地收著一雙長腿。
估計姿勢不舒服,矜貴的少爺眉心緊皺。
時芷去了趟餐車,端著一碗泡麵和一份白粥回來時,傅西泠已經醒了。
她把早飯放在桌上,問他吃哪個。
傅西泠看向她:「你挑。」
時芷口味重,拿走泡麵吃了幾口,覺得披散著的長頭髮很礙事,停下來,放下叉子,習慣性地一摸,手腕是空的。
和田玉手串,應該在傅西泠家。
上次在他家留宿時還帶著的,睡前她摘掉放在床頭。
早起傅西泠和她胡鬧,兩人在床上接吻,耽擱了許久,時間來不及,只能匆匆趕去上班。
忘記拿手串。
本來不該有這種想法的,但說不上原因,時芷看向傅西泠,很篤定地伸出手:「帶了嗎?」
傅西泠看她兩秒,果然伸手從皮衣口袋裡拿出手串,放在她手裡。
「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