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相交時,許南星竟然莫名其妙的從他眼神里,感覺到了一絲悲憫和沉痛。
她心頭猛的一跳,一瞬間便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忽然襲來。
盛鐸這時在那邊匆匆掛了電話,他轉身朝許南星的方向走,腳步非常急。
「你收拾收拾東西,然後馬上跟我走。」
許南星知道一定是出了什麼非常要緊的事,不然他不可能找來學校,也不可能說這樣的話……
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許南星忽然感覺手腳有些發涼,她僵硬地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地看著他。
片刻,她問盛鐸:「怎麼了?」
盛鐸垂著眸子看她,目光筆直而沉重。
隔了幾秒鐘後,他才緩緩地開口:「老師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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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的天,許南星坐在車子里,只感覺像墜入冰窖一樣,手腳冷得發硬,全身冰涼。
盛鐸一直儘量冷靜的在旁邊和她說著話,交代一會兒的事。
「回去你隨便收拾兩套換洗衣服就行,書包的話……帶不帶都可以。我叫人定了兩小時後去杭城的機票,你回去收拾完東西,我們馬上就趕去機場。」
許南星一直沒有出聲,聽了盛鐸的話,很久很久,她才忽然問:「杭城,所以爺爺這些日子根本不在北城這邊,而是在杭城?」
盛鐸目視前方,語氣有些沉重地回:「對。老師的病……只有杭城那邊的專家團隊,有醫治經驗,所以他後來就一直在那邊。」
「你一直都知道。」
盛鐸沉默片刻,說:「他確實一直有跟我聯絡,打問你的情況……然後每次通話,也會聊一聊他的病情。」
許南星一直低著頭,她感覺自己腦袋裡好像有千萬種聲音在響,可是她的意識好像又很空,很空。
她隔了好一會兒,才又有了完整的思緒,片刻,就聽她問:「那他是什麼時候……病情開始惡化的?」
盛鐸握著方向盤的手下意識收緊,手背上有青筋微微凸起。半晌,他回:「一開始就是惡性腫瘤晚期,後來從一月份左右,開始頻繁進icu……」
一月份……
一月份她在幹什麼呢?
許南星在一片冰冷混亂的思維里,努力想著自己一月份在幹什麼,好一會兒,她終於想起來……那段時間,她在準備期末考試。
她記得當時成績發下來的時候,她還給爺爺炫耀過。
之後她還說了一塊回朝木縣過年的事,但是爺爺直接拒絕了。
想必那時候他身體已經支撐不住了吧,頻繁的進icu……是不是代表著他什麼也做不了了。她還以為他回消息速度變快,是偷偷自己練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