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一樣。」
盛鐸上前兩步走到許南星身前,半跪著和她平視,然後耐著性子跟她講道理。
「許家的情況,你比我清楚。先不說你爸爸和那個養女,就單說你……」
盛鐸和許南星提到許母的時候,本來想說「你媽媽」這三個字,可是一想到她之前對許南星發瘋的模樣,他就怎麼也說不出口。
頓了頓,他稍微改口道:「單說那個女人,她很明顯現在的狀態不正常。你確定要每天和那樣的人生活在同一屋檐下嗎?」
許南星像是早就想過了這件事,隨口道:「也沒什麼啊,再不正常她也不能拿我怎麼樣。我現在比小時候更不好欺負了,她看見我頂多就是罵兩嘴喊兩嗓子,聽著聽著也就習慣啦!」
小姑娘說話時語氣輕鬆,甚至言語間還帶了些許的笑意。
盛鐸被她這態度弄得有些生氣,再開口時,聲音里透著的全是低沉的嚴肅和認真。
「許南星,我每天和你開玩笑。」
他這一句話,成功讓許南星這邊的表情也淡了下去。
她抬眼朝他看過去,不再似剛剛那般輕鬆,用幾乎和盛鐸一樣的語氣,回了一句:「我也沒有開玩笑。」
許南星此刻臉上再沒有一絲一毫的表情,她眸色淡淡地看著對面的人,眉眼之間全是深沉的認真。
盛鐸這會兒和她對視著,心裏面後知後覺的像是有什麼東西忽然震了一下。
也忽然間,有了一種「事情開始朝著他沒辦法掌握的方向」脫軌的感覺。
好像從老師去世開始,許南星就已經悄悄的改變了。
她看似除了拼命學習之外,一切如常,可是她卻不再像以前那樣,遇到什麼事情都要和他說一說,和他商量。
她不再需要他引導分析著做任何決定,他的話,她可能會聽,但是卻不能影響她已經做好的打算。
就好像現在一樣。
她看上去語氣平和,態度隨意,但是字裡行間中又一直在告訴著他——
這件事她已經決定好了,任何人都沒法改變,也改變不了。
盛鐸忽然間心中生出了一股無力感。
他站起來無聲地盯著許南星良久,最後又問了她一句:「一定要回去嗎?」
許南星也沒抬頭看他,就那樣保持著原本的姿勢,點了點頭。
「嗯。」
盛鐸不再說話,安靜的轉身便打算裡面。
後來快走到門口時,忽然又聽見許南星在身後叫了他一聲——
「盛鐸哥。」
盛鐸沉默著回頭朝她看過去,許南星在那邊站起來,笑著對著他這邊。
「可以的話,明天給我半天時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