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還了這筆錢之後呢?她是打算完全的拋下過去,重新開始真正嶄新的生活了?
意識到這些之後,盛鐸只感覺心裏面有一處地方,莫名的有些空。不過他沒有深究為什麼,只是將那張卡放進了辦公室的抽屜里,然後取消了去和許南星見面的計劃,又恢復成以前的樣子,規律的每個月飛出國一次,默默又堅持了兩年時間。
直到許南星提前畢業,進入電台分部……一切步入正軌。盛鐸也覺得自己該安心放手了。
所以從那之後,他沒再飛去國外了,只是在辦公室里也裝上了電視機,只要有時間的時候,他都會打著電視,把北城新聞黃金檔當作背景音一樣,一邊聽著一邊辦公。
許南星不是每一期都會在新聞里出現,可是盛鐸卻每一期都守著。
而意外,也是在這個時候悄然而至的。
許南星進入電台半年後,A國發生內亂。她作為北城電台的駐外記者,第一時間被調到了現場。
盛鐸當時聽說這個消息後,直接停了手頭上所有的事,想直飛A國。但當時A國所有民航全部停運,普通的外國民眾根本進不去,他心裡著急的厲害,只能先去了北城電台分部那邊。
那段時間,算是盛鐸過得最煎熬的一段時間了。
其實從警校那次的事情發生之後,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為了一個人一件事而被這樣影響過了。
後來大概過了一周,許南星終於回去了。
盛鐸提前收到了消息,便第一時間開車去了機場。
那會兒他做在車裡面,看著她跟著整個電台團隊從機場裡走出來,身上髒兮兮的,但眼睛裡的光卻又異常明亮。
那一刻的她,就好像沙漠中落下的月亮,即便周身滿是乾涸,可她自有閃亮螢光。
而那一晚。盛鐸站在異國酒店的落地窗前,整整站了一夜。
第二天,他坐了最早的航班回國,他沒有著急回公司,反而是先去宋鳴的射擊場打了很久的槍,接著又找他喝了酒。
他到現在都還記得宋鳴當時隱約猜到一些事情之後,驚訝的罵他那些話——
「你他媽別告訴我,你當初那么正義凜然的把人家拒絕了,現在又開始想犯賤!」
確實是犯賤,並且是深思熟慮之後,又一發不可收拾。
後來隔天酒醒,他第一時間回來老宅。
父親當時正在書房練字,盛鐸二話沒說的就沉默跪在了他面前。
「抱歉。爸,之前承諾過的事情,我可能要食言了。」
父親那天發了很大的脾氣,從小到大他從來沒有打過盛鐸,但那天卻請出了家法,狠狠在盛鐸的背上抽了好多下。
盛鐸不記得當時的感覺了,他只記得自己那會兒一直緊握拳頭,一聲沒吭。
後來直到他背上滲出血跡,父親才氣喘吁吁的停手。好似是看懂了他的決心,父親沒再多做什麼,只是揮揮手,對他說:「既然你已經打定了主意,那我們誰再多阻攔也沒用。就這樣吧,一切你自己看著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