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文炳出城前,曾經購入大量火硝,他的親信這兩日也被派出了涪州城。」
「我想他可能是要燒什麼,一直毫無頭緒,直到今日線報說村民要去截糧……」
衛姝瑤咬了下唇瓣,沒有繼續說下去。
溫昭臉色驟變,心裡已經有了七八分把握,聲音都有點扭曲起來:「看來,他是真的要燒賑災糧。」
往年賑災糧都是等災情嚴重後才姍姍來遲,今年好不容易等到謝明翊先開口,又有陸淞相勸,皇帝才應允了。
北邊正在打仗,能從朝廷要到這麼多賑災糧已經實屬不易。若是糧食被一把大火全部燒光,不止今年要餓死很多災民,恐怕明年再起洪災,朝廷下撥的糧食也會越來越少。
說不定,涪州數十萬百姓要面臨連年饑荒,後果不堪設想!
溫昭光是想想,就覺得脊背發涼,寒意直竄頭頂。
「你要多少人手,我給你安排。」他眉心緊擰,費力開口。
衛姝瑤說:「不多,兩百足矣。」
糧倉周圍本就有看守,這兩百人支持抓捕應該夠了。
溫昭拿出自己的令牌,交給她,「拿去。兩百親兵我還是使喚得動的。」
衛姝瑤卻沒有接,而是望向溫寧寧。
「你、你看我做甚?」溫寧寧剛從她不姓賀,而是姓衛這事的震驚中回過神來,被她緊盯著,越發有種不安的感覺。
「你不會想讓我去調遣我父親的親兵吧?」
「溫姑娘,你比我擅長騎射,親兵也認得你,由你吩咐布置,自然勝過我這一介外人。」衛姝瑤面色微沉。
不等溫寧寧接話,她頓了頓,忽問:「你是不是喜歡太子殿下?」
溫寧寧面色一下脹紅了,侷促地絞動著手指。
緊要關頭,談這個幹嘛!
衛姝瑤深吸一口氣,緩聲道:「能與他並肩而立的女人,必定要替他分憂,你若連這點勇氣也沒有,談何喜歡?」
她目光灼灼,直盯著溫寧寧,袖中攏成一團的手心也起了薄汗。
這番話,仿佛不止是說給溫寧寧聽,也是說給自己聽的。
可溫寧寧如驚弓之鳥,那張俏皮可愛的臉上露出茫然不知所措的神情,無助地看向父親和母親。
溫夫人先開了口,「寧寧,你想去,便去做,娘支持你。」
「我、我……」溫寧寧心跳得厲害,就是那日攔下謝明翊時都沒有這麼快。
她覺得自己稚嫩的肩膀,承擔不起幾十萬民眾的未來。
她也害怕,若是弄砸了,會不會讓謝明翊陷入更大的困境。
許是看出了溫寧寧的不安,溫昭沉吟片刻,走到衛姝瑤身前,將令牌遞了過去。
「衛姑娘,寧寧不懂事。此事,還得麻煩你親力親為。」他嗓音驀地變得蒼老了幾分,「你且放心,我那些小子們是最聽話的。」
看著溫昭神色疲乏,衛姝瑤不再耽擱,接過令牌起身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