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茍臣一言失實,甘伏顯戮!」出自《明史·鄒應龍傳》
「鑿石堆,辟涪水之害,開二水於涪州之南……百姓亦可饗其利,旱則引水灌溉,雨則杜塞水門」引用《史記·河渠書》
第86章 見我(重寫)
這天,衛姝瑤抄了一整日藥方,直至深夜。她稍鬆了鬆手腕,還想再謄寫時,卻發現筆墨不夠了。
衛姝瑤自知要說服寧王聯合沈興良一同抗擊北狄,必須找藉口留下來。思來想去,唯有學醫這辦法以做權宜之計。
只是,這條路怕是難走得很。況且,哪怕能說服謝鈞,沈興良那邊又該如何?
衛姝瑤心中嘆氣,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恰好這時,魏謙來找衛鳴,衛姝瑤順口提及自己缺墨,問他何處可取。
魏謙急著要走,隨意說:「去隔壁院子,我原先的書房裡有許多墨。」
隔壁院如今是謝鈞的居所,亦是庫房所在。
不過只是去拿一方墨而已,衛姝瑤沒有多想。
院裡靜悄悄的,謝鈞應是出門去了。
衛姝瑤依著魏謙所言,走到最末尾的一間書房裡,果然見桌上擺了幾方新墨。
她正要伸手拿過,突然看見鎮紙下壓著一張墨跡未乾的紙。
《祭姐文》
「嗚呼!吾年少失恃,惟長姐是依……彼時汝與吾俱幼,未嘗一日相離也……余捉鳴蟬,汝奮臂出其間,蟲僵同穴,吾言與汝同死,汝笑言捂腹……今祭姐念昔,當時情形,猶赴耳目。汝在九泉,應分明憶之。凡此種種,雖為陳跡,然一日未死,則一日不忘,舊事如影,思之悲悽,逼取驟逝……然汝已不在人間,雖年光倒流,兒時可再,而亦無與為證印者矣……」
筆力遒勁行雲流水,只是筆者落筆時應是極盡抑制著心中悲戚,字字力透紙背。
衛姝瑤只粗略看了一眼,也被那字裡行間流露出來的哀慟之情所打動。
「沒想到魏知州看著粗獷,實則內心如此細膩,文采斐然,誠摯動人。」
她正要離去,忽然聽到門前有輕微的腳步聲。
虛掩的門倏地被人推開了。
衛姝瑤渾身僵硬著回頭,眸中哀色一下凝固住。
謝鈞站立在陰影里,朝她睨來。
他面容冷漠,投來兩道凜冽的寒光,與她記憶里任何時候都判若兩人。
衛姝瑤勉強扯起笑容,解釋道:「我只是想來拿一方墨,不知這是你的書房。」
謝鈞一語不發,望了她片刻,冷聲道:「動了什麼?」
衛姝瑤連忙搖頭,舉起手裡的墨,又低下眼眸,道:「你放心,我什麼也沒碰,就拿了這塊墨。」
謝鈞冷冷道:「最好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