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他聽見謝明翊輕聲開口:「賀老神醫孤身獨留千花谷,朕擔心他年事已高多有不便,盼掌印照顧一二。」
陳全面色蒼白,垂眸竟笑了笑。
清晨曦光如此明媚,從窗外落在他身上,落進他眸子裡,灼目得他幾乎睜不開眼。
他聽見謝明翊最後緩緩開口。
「母妃臨去時曾言,人心有所向懷抱希望,前路縱使再難,也不會惘然。」
陳全知道他說的是崔憐兒。那個永遠如溫柔春日般,堅強又滿懷希望的女子。
謝明翊沒有再多言,慢悠悠踱步出了屋子。
等回了長寧宮,謝明翊先去了盥洗室沐浴換洗一身髒衣,這才輕手輕腳地回到寢殿。
他以為,按衛姝瑤貪睡的性子必定還沒起來。
孰料才推了門進去,就聽得裡間傳來略帶鼻音的聲音:「你怎麼才回來呀?」
聽得衛姝瑤開口,謝明翊全身一僵,轉過身去閉緊了門,方才踱步朝她走去。
榻上裹著被子的嬌人兒睜著雙濕漉漉的眸子,一動不動地望著他。
謝明翊默了一瞬,才輕聲問:「一夜沒睡?」
衛姝瑤哼了一聲,小聲嘟噥道:「才不是呢,冷醒了。」
雖是盛夏,但長寧宮裡冬暖夏涼,加之近來頻降雷雨,清晨確實有幾分涼意。
聽得她說冷,謝明翊便脫了外裳,上了榻,將她緊緊攬入懷中。
衛姝瑤怕冷,雖裹著被子,可一雙小腳還是冷冰冰的,謝明翊不知她方才其實是剛赤腳下了地,還以為她被凍成這樣,心中不免微緊。
他掌心握住她柔軟的小腳,貼上自己的胸膛。
「怎的這麼凍?」他蹙眉問。
衛姝瑤垂著眼,委屈巴巴地哼哼道:「你不在,我睡不好。」
謝明翊勾唇笑了笑,嘆息一聲,隨後拉過她的手,十指相扣。
「我昨夜去詔獄處理一些事務,還有……」他把陳全的事盡數告訴了衛姝瑤。
聽他說完,衛姝瑤感慨一番,抬起頭來,微微傾身在他唇上親了一下。
「夫君想得真周到。」她望著他的目光明澈動人,嬌靨笑意似花。
謝明翊食髓知味,前幾日夜夜摟她入懷,昨夜不得相依本已經生出思念,現下被她嬌軟的唇瓣一碰,哪裡還按耐得住。
下一刻,衛姝瑤已經被他壓倒在榻。
他看向她的眼神太過熱烈,衛姝瑤察覺他的炙熱,瞪大了眼,然後便聽得他在她耳畔微啞開口。
「嬋嬋養好精神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