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極好的名字。
崔長順坐在桌前,一勺一勺地挖著軟糯甜粥,大口吞咽,眼淚卻大顆落了下來。
這是謝明翊出門前,親手給他熬的。
這日晨起後,衛姝瑤剛準備出門去學堂,就被告知學堂暫且停課了。
「聽聞昨夜又出了案子,兇徒殺害了寧康伯府的一個婢女。」寶月心驚膽戰地回來告訴衛姝瑤。
如今京中人心惶惶,遑論世家貴女們,連普通人家的孩子們也幾乎都不出門了。
衛鳴養傷多日,身上已經好了大半,聽聞此事後特意叫衛姝瑤過去,再三叮囑,叫她近來少出門。
衛姝瑤輕輕頷首,知道不能再任性妄為。
「只是,怎的又是寧康伯府?」她也心生疑竇。
衛鳴沉默了半晌,道:「那婢女原先是九姑娘院裡的,兩年前她向寧康伯揭發,說秦綏輕薄九姑娘,寧康伯怒不可遏,這才將秦綏打了一頓趕出京城。」
「但羅淮英已經提審過秦綏,他既不會武藝,也有不在場的人證。」
「至於兩年前的事,秦綏被打斷了腿,也依舊咬定自己沒有輕薄九姑娘,彼時便有人為他鳴不平,說寧康伯不分青紅皂白。」
衛鳴補充道,「對了,你前幾日命人給他送銀錢,他特意給你回了封信以示謝意,昨日忘了給你。」
衛姝瑤怔愣地接過信,滿腹心事地回了自己院裡。
她拆開信紙隨意看了兩眼,果然見秦綏行書筆法清麗,字體俊逸,確實寫得一手好書法。
衛姝瑤盯了半晌,再也無法將行書如此雋秀之人和那兇殘的歹徒聯想在一處。
她嘆了口氣,想著自己當日誤會了他,害得他不僅被提審,還丟了靈山寺的活兒,不免愧疚。
「寶月,你說,我讓秦先生來教我書法可好?」
寶月詫異問道:「姑娘,你不是很羨慕沈小將軍寫得一手好字,一直想請教他嗎?」
提及謝明翊,衛姝瑤心尖一顫,莫名又想起他握著自己手背,一筆一划地在她掌心畫字。
他垂眸認真的模樣,歷歷在目,尤為清晰。
衛姝瑤不由得心跳快了兩分,臉上微熱。
她清了清嗓子,道:「我想明白了,他行書遒勁,不適合女子家。左右我這段時日也不能去學堂了,功課總不能落下。」
寶枝得了吩咐,便出門去請秦綏了。
獨留衛姝瑤呆坐在屋裡,怔愣出神。
衛姝瑤望著桌上一迭畫像,隨意翻了兩下。
這些畫像都是衛蒙送來呈於她過目的,皆是京中名門世家的公子,個個家世顯赫容貌清秀。
可落在衛姝瑤眼裡,不是嫌棄這個長得太秀氣,便是覺得那個生得略粗獷,有人眼睛不夠大,有人嘴巴又太寬。
一個個的,連謝明翊容貌十分之一都比不上。
她越瞧越覺得不順眼,眼前驀地就想起沈府那傢伙。